目前分類:醒來 (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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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睜開眼睛。

看著眼前的螢幕,他快速的將印象所及的一切打進電腦裡。

然後,反覆的看著『劇本』資料夾裡的每一個檔案。

看了許久,他發現時間已經不多了。

於是,他走到另一個房間,處理一下每天要例行的事;

便拿起包包,離開房間。


今天是星期五。

兩點,中國思想史。

他反覆的想著整個劇本的內容,並確認每一個人的反應。

完美的計畫需要完美的劇本。
如果這個劇本是在現實中完成,那最為關鍵的,
就是導演能不能清楚掌握每一個主角的反應。

有人說,在獨處的時候,人的表現最接近真實的自我。
但,
在夢中,除了最真實的自我,
還會整匯出各種潛意識與真實自我的表現;
反覆驗證,才能更為準確的抓住主角們可能的演出。

正式的遊戲開始了。
他坐在位置上,等待鐘響的來臨。



「如果說是機率問題,那些夢的命中率很高的人,是怎麼回事,巧合嗎?」
「還是說中國這個文化特徵,是有什麼無法言諭的秘密?」 他說道。

「嗯,有一個可能性,是另一種論點,認為腦電波是可以穿越時間的,
那些預言家是因為得到了來自未來的訊息,這訊息呈現的方式是夢。」
修很完整的背出劇本上的台詞。

「所以,如果結合內在超越的觀點;」
「現實、夢、或死後的世界,都是可以相互連結的。」
維里也把台詞記得相當清楚。

「腦電波才是真實存在,現實的肉體,夢裡的扮演,死後的世界,」
「都只是暫時的,假象....」他接著說。

說完,他坐了下來,看著亞修迷惘的眼神。
(加油,今天晚上就看你了。)他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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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不能動?)
修試著要移動身體,但總覺得自己的力量像是被吸走了一般;
那強烈的冷風果然象徵著什麼,他想到了幾個可能。

正在思索,突然間,修發現卡車的後方站了一個人。

「筱月,你怎麼會在這裡?」
修訝異的問道。

「我....我不知道...」
女孩對修說。

「筱月,你快離開這裡,這裡不對勁。」
雖然不甚確定,但修總認為有危險的東西存在;
讓自己動彈不得,那,會不會也讓女孩受傷?

「什麼不對勁?」 女孩問道。

「我像是被什麼東西抓著,動彈不得...我覺得很危險....」
說到這裡,修感覺寒氣又變強了些。
但沒有持續幾秒,便慢慢的便弱了;
而這時候,修發現自己可以動了。

「我可以動了..」修動了動身子,但他發現,
女孩口中正說著一些沒有邏輯的話。

「筱月,妳剛剛在說什麼?」
修問道。

「我不是筱月。」
女孩抬起頭,斬釘截鐵的說著。

「那妳是誰?」
修笑著問。

「我醒來之後,你就不在了....」
女孩又喃喃自語起來。

「醒來?不在?什麼意思?」
修想到個問題。
自己身在夢中,那眼前的女孩,是夢中出現的虛擬人物,
還是一個托夢的靈魂?
甚或是女孩也在作夢,一個莫名的源由將兩人的夢串連起來?

「算了....我還是清醒點吧...一切都是夢而已...」
女孩的話有相當的真實感和獨特性,修認為自己的潛意識反射,
或是自己周遭的朋友,沒有可能創造出這麼樣的性質。
那麼,這女孩的意識,其實是真真時時存在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
修一邊判斷,一邊引導女孩,自己現在已經分不清楚清夢和現實,
嚴格說來,他相信已經沒有分開的必要了...
(是連結在一起的...)修這麼想著。

「修,我好想離開這裡,雖然我捨不得你...」
女孩望著修。
修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無奈與害怕;
所以說,女孩因為某個原因,被困在『夢』裡面嗎?
(難道?)修想到一件往事。


「但我好害怕,這個惡夢....」
「我....」
女孩哽咽起來。


「乖,不要怕,不管怎樣,我都會保護你的。」
「如果這是場惡夢,醒來就沒事了。」
修對女孩說著。

「我....」
女孩看了一下修。

「乖...不會的。」
修下了一個決定。
這女孩是這麼的信任自己,在這個她自我認定是惡夢的地方,
仍把希望寄託在自己身上。
如果可以,一定要保護她...
不管發生什麼事....都要保護她...
如果醒來了...在現實的世界裡...也要保護她...


修睜開雙眼。
女孩已經不見了。

不。
不是女孩不見,而是自己到了另一個地方。
這是個荒郊野外,修看了一下四周,原來是在南港;
南深路下山之後,尚未到快速道路前的山腰處。

景物已變,但那卡車仍在這裡。

「不..不要..」修聽見一個女孩叫道,立即衝了過去。

繞到卡車前,修見到一名男子正壓著一個女孩;
女孩拼命的反抗,只見那男子一用力,
修聽到骨頭斷裂的聲音。

「哇啊啊..」女孩大叫一聲,修看見女孩雙手手肘的地方,都被折斷了。
修衝了上去,用力踹那男子,想不到重心不穩,竟摔了下去。

(穿?穿過去了?)
修站了起來,再踢了一下那人,自己的腳又穿透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
修看了一下那女孩,突然間一種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

(是筱月,是我以為叫筱月的那個女孩)
雖然聲音,長相都不一樣,但確有非常肯定的直覺告訴自己,
就是她。

修急了,他試著有沒有辦法可以阻止那男子;
他找了找周遭,欲撿起石頭,想不到自己的手又穿了過去..

(啊?)修楞了一下。
(是怎樣?我死了嗎?)

「啊.不要...放過我吧..」女孩的尖叫聲把他從疑惑中拉回,
修轉過頭,只見男子正在強暴女孩...

修發了狂的到處找東西,卻不論是什麼,都拿不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自己看見這一幕?
修轉過身去,不敢看,但女孩痛苦的臉卻清晰的烙在自己腦中..
(我會保護妳的....)
(我會保護妳的....)
(我會保護妳的....)
自己的承諾不斷的在空氣中飄盪著....
無力感讓他越來越憤怒,也越來越難過。
只聽見女孩的哭聲與叫聲越來越小....

突然間,聲音消失了。
修睜開眼睛,發現自己仍站在7-11的前面。

(剛剛是幻覺嗎?)修不懂。
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夢是像剛剛自己推斷的那般?
那是女孩夢到她被強暴呢?還是?

「但在中國的文化中,夢與現實的關聯性非常強,夢在現實中一定會成真!」

「嗯,這是另一個可能性,有一種論點,認為腦電波是可以穿越時間的,
那些預言家也許是因為得到了來自未來的訊息,這訊息呈現的方式是夢。」

修想到了這兩句話。
修感到相當的不安,如果這件事是日後才會發生的,
那自己無論如何也要阻止他發生!
那,如果是發生過的呢?
如果腦電波可以穿越時間,那自己能否透過夢,回到過去?
如同剛剛一般,並且,必須想到什麼方法去阻止他?

(如果說阻止不了,那能不能在事情發生前,把那男的殺了?)修想著。

突然,一些吵雜的對話聲,傳了開來。
修轉過頭去,只見7-11對面坐著一群人。

(吵死人了)修想著,卻聽到了幾個熟悉的聲音。

修走近去看,赫然是自己的大學同學,而自己竟然也在裡面。

(啊?這是..一年前那時候?)

一年前,曜靈、維里、展鴻和自己到這家7-11,來找在這裡打工的建志;
一群人坐在那聊天,然後,

(然後?)修突然想起之後發生的事...
他全身發抖...這一年來,他是第一次想起這件事....


他看著眾人在聊天,突然,一年前的自己走到機車前....

亞修開了後車廂:
「曜靈,你真是白目..你把冰淇淋和汽水放在後車廂耶!」

曜靈回道:「幹,誰知道你的車那麼爛,騎一小段就慾火焚車?」

亞修把裝著飲料和冰淇淋的塑膠袋拿了起來,丟向曜靈。
「媽的,你喝給我看啊,你吃給我看啊...」

大夥鬧了起來,曜靈又把袋子丟給展鴻,展鴻又把袋子丟給維里,
維里沒接好,東西調了出來,滾到馬路上。

這時,一輛機車剛好經過,前輪壓到飲料罐,
整台車摔了出去。

眾人見狀連忙要去幫那機車騎士;亞修距離最近,立即衝了過去;
但踩到剛好滾過去的冰淇淋紙盒,整個人摔倒在那機車騎士旁邊。

展鴻叫道:「快起來」一邊衝了過去。

亞修不及反應,一輛計程車已撞了過來;
那機車騎士被撞到另一邊的車道,正好一輛卡車經過,碾了過去....

而亞修整個人飛了起來,筆直的插到機車群中。

修跟著眾人走了過去,看著『自己』,頭栽在自己的後車廂上,

車廂裡滿滿的是血.....


修楞楞的看著這段往事重演。

(原來我早已死了....)
(那這一年來發生的,是怎麼回事?)
(等等..我是夢裡面死了?還是真的死了?)

突然,修想到那個機車騎士,連忙衝到對面。

只見卡車停在7-11前,前輪之後滿是血漬;
那機車騎士正在抽蓄著。

修走過去,想不到機車騎士竟就是那個女孩....

女孩抽蓄一會,便不再動了。

這時,計程車司機和卡車司機走了下來。
修看著他們,心裡想著:
(殺人兇手...我會讓你們不得好死....)

這時,修看著那女孩,緩緩的爬了起來。
定神一看,竟是重疊的影像。

(靈魂嗎...)修想著,走了過去...

這時,他發現女孩正看著自己。
修楞了一下,(她看的見我?)

於是說道:「妳沒事吧?」
女孩笑了笑:「不知道耶,都不會痛。」
修安撫她說:「也是啦,夢裡面都不會痛的。」

修把手伸向女孩,想把女孩拉出來;

女孩也把手伸向修,

修說:「別擔心,等我醒來妳的傷就好了」
(我一定要救妳...我一定要阻止這一切...)

女孩歪著頭說道:「我才不想醒來呢,醒來了,我們就見不著了。」

修說:「好啊,那我們都不要醒來,永永遠遠都不要醒來...」
修拉著女孩的手,希望這件事永遠沒有發生過...
他努力的祈禱著....


修看著女孩,只覺得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修睜開雙眼,自己躺在宿舍的床上。

(夢醒了。是嗎?)
(什麼是真?什麼又是夢?)

他看了看自己的床,書桌、櫃子,都是空的。

(我..找的到她嗎?)修回想著夢境。

他再看一看室友,戴展鴻正在睡覺,陳佑源正在打著電腦。

他下了床,離開房間,佑源對自己毫無反應;
或許,是根本看不見吧?

修慢慢的走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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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吳致緯接起電話。
「那個..書萍在嗎?」電話的一端是一個男生的聲音。
「我姐在睡覺。」吳致緯說道。

「幹!你確定?」電話另一邊的聲音變的很急迫。

「我確定啊。」吳致緯說,
「我以我祖父金田一耕助之名發誓,她真的在睡覺啊..睡的跟豬一樣..」
「有事要我轉告嗎?」

「幹,如果她在家,那就不用了....」
「抱歉打擾啦...」男子掛上電話。

吳致緯掛上電話,感到莫名其妙,他走到書萍的房間,從門底縫偷偷看進去;
書萍正躺在床上睡覺。

--

建志用力的把唯里搖醒。「怎麼了?」唯里突然驚坐起來。
「媽的,我們剛剛還是在夢中...」建志說道。
「什麼?」唯里叫了一聲。「阿,快寫,筆記呢?」

「沒有這個東西。」建志抽了一口煙。
「你的意思是說,沒有筆記本?那是夢裡面的?」唯里推論道。

「媽的,沒錯,你得到他了。」建志耍帥的比了一下。

「那,有東西可以寫嗎?」唯里四處找了一下。
「我覺得你不要寫比較好。」建志說。
「為什麼?我想找出真相。」唯里問道。

「真相就是,那一些夢是儀式,要我們記住、忘記某些東西。」建志說。

「什麼?你確定。」唯里問。
「我確定。」建志說。
「怎麼確定的?」唯里又問。
「直覺。」建志笑了一下,又抽一口煙。

--

曜靈站在走廊上,看著沒有止境的樓梯。
「幹!」他罵了一聲,然後望向那個電梯,這兩個選擇都是他不想要的。

於是他走回走廊的另一端,看著通往頂樓的樓梯;
想了一下,便走了上去。

頂樓仍然是只有那男生。

「你怎麼回來了?」他看到曜靈,驚訝的問道。
「幹,無路可走啊!」曜靈兩手一攤。

「展鴻他們呢?」那男生看到只有曜靈一人,緊張的問。
「幹!不見了。」曜靈罵了一下。

「怎麼會這樣....」男生蹲了下來。「怎麼都不見了...」
「喂...」曜靈叫了一下。「你跟我說一下發生什麼事好嗎?」
「我實在是弄得莫名其妙,大家也都莫名其妙...」

「我能說什麼?我也莫名其妙啊...」那男生抱著頭,答道。

--

「展鴻?展鴻?」
展鴻約略的聽見有人在叫喚著他。
樓梯間的景象跟著聲音開始扭曲,樓梯下的自己、男孩女孩,都漸漸的模糊。

展鴻睜開眼,看見佑源在搖著自己。
「你終於醒了。」佑源說道。
「啊?我怎麼了?」展鴻發現自己趴在地上,手腕有些酸痛。
「你睡到一半從床上摔下來,」佑源說,「摔下來之後..你還繼續在睡。」

「摔下來之後,還繼續在睡?」展鴻覺得不可思議,這也是因為做了怪夢的關係嗎?
怪夢?剛剛做了什麼夢?展鴻開始回想。
他夢見自己在福利社的樓梯間,然後.....

「你要不要去福利社?」佑源突然說道。
「啊?」展鴻的思緒被打斷。
「我想去福利社買東西,要幫你帶什麼嗎?」佑源回到位置上,從抽屜拿出錢。
「恩,一起去好了....」展鴻回到位置,從抽屜順手拿了些零錢,批起外套。

「考..佑源..我剛剛做了一個惡夢..」兩人一邊走著,展鴻說道。
「什麼惡夢?」佑源問。

「恩?」展鴻楞了一下,他想不起來。
「忘了...」

「那很好啊,夢就是要忘的乾淨;要是夢到正妹還是中樂透,醒來多空虛啊?」
佑源說著。

「恩。」展鴻應了一下。他已經忘了剛剛那場夢的所有細節了。

--

「我能說什麼?我也莫名其妙啊...」修抱著頭,說。
曜靈所幸也坐了下來。

「我想救人,卻救不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修叫著。
「救人?」曜靈問。
「救你們啊。」修回道。
「救我們?你知道我們會發生什麼事嗎?」曜靈接著說。
「恩。」修說著,但他也猶豫要不要完整的告訴曜靈;

畢竟,自從他懷疑自己的存在之後,便希望大家忘了他。
很巧合的,大家真的都忘了他,那麼...便不該多嘴了。
「我們會發生什麼事?」曜靈見修不說話,便問道。

「你應該知道,有個白衣女鬼在追殺大家吧....」修說。
「筱月不是你馬子嗎?」曜靈問。「她是怎麼了?」

「曜靈..我問你...」修沒有回答,轉而問。
「你有在現實生活中見過我和筱月嗎?」

「現實生活?什麼意思?」曜靈回道。「現在不是現實嗎?」
「現在是在夢中吧...」修緩緩說著。
「怎麼判斷?」曜靈問。
「不知道,以前我總是可以清楚的判斷,後來就不行了。」修說。
「後來?多後來?」曜靈問。

「上完劉季倫的課之後....應該吧...」修說。
「那堂課有發生什麼事嗎?」曜靈問。

修努力回想那堂課的細節,似乎是那一些對話,讓他感覺到什麼。
可是卻在也想不起來什麼了。

一回神,修發現自己竟站在樓梯間。
他看見筱月正把展鴻推下樓梯。

--

筱月楞楞的看著。

自己的身體在車子的下方。

只看的見脖子以下,因為整顆頭都壓在輪胎下面。

她看見爸媽和哥哥陸續的衝了出來。

媽媽一看到自己的屍體,便暈倒了。

倒在爸爸的懷裡。

哥哥睜大嘴,呆呆的看著。

爸爸也是。

筱月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我死了?我死了?我真的死了?不是夢?是夢吧?是夢吧?)

同樣的話,在腦中不斷的飄著。

「妳醒來了,筱月。」這時,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筱月轉過頭,看見一堆陌生人站在自己身後。

「醒了?」筱月問道。

「是啊,在夢裡死了之後,就會醒過來了。」其中一人說著。

「夢?什麼夢?」筱月叫著。

「很長的惡夢,是吧?不過沒關係,醒來,就結束了。」那人繼續說著。

「恩,也不一定會結束。」那人說著。「想報仇嗎?我可以教妳。」

這時候,筱月在那人眼中,看到了熟悉的眼神。
--

湘芸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用手摸著自己的脖子,大口的吸氣著;
感覺似乎仍被掐著一般,非常真實的感覺。

她感覺有人在前面,可是畫面仍是一片黑暗,沒有亮起來。
持續許久。

(我..可以動了?)湘芸想著。
她用手去撫摸自己的眼睛。

眼皮之下,是空虛、凹陷的兩個空洞。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湘芸大喊著。

她四處摸索的走著,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
但是一個感覺很陌生的房間,而且房門是從外頭鎖上的。

她絕望的坐倒在地上。

一口氣輕輕的吹在她臉上。
「湘芸,妳醒了?」

湘芸聽到了一個久違許久的聲音。
「妳?」她驚訝的叫著。

「妳終於認出我了?」那聲音輕輕笑著。
「沒關係,遊戲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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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我坐了起來,直覺的用手去摸劇痛中的頭;
濕濕黏黏的,一看,果然是血。

這時候,兩個護士進了病房來,見了我,都傻住了。
「快,你去叫林醫師過來!」其中一名護士先回神,喊道,同時靠了過來;
另一名護士聞聲,遲緩了約莫2秒,便衝出病房。
可見,我現在的情況一定很差。
我試了一下,自己的雙手雙腳還可以動,但有一種莫名的沈重感。

「妳..不要亂動..」護士緊張的說著。

「護士姊姊,可以給我opiold receptor嗎?」我咬著牙說,
不知道為什麼,全身都激烈的刺痛著。
「啊?不..這...我們已經請醫生過來了,他會幫忙處理的..」護士訝異的說著。

「那,妳可以幫幫我嗎?幫我...」我還沒說完,卻發現護士已經不見了。
不,或許該說是,我不見了。

場景又開始亂跳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還在夢中嗎,還是短暫性記憶喪失?
我不是醒了嗎?怎麼又會變成這樣?因為腦部受創嗎?
夢境中的不連續發展,和記憶喪失的症狀好像...
好亂,我完全無法判斷現在是屬於什麼情況...

我站在電梯門旁邊,用手扶著牆壁,想著這個問題;
這時,電梯門開了。

他們..在頂樓吧...我得快點上去...
我撐著自己進了電梯,把電梯門關上,按了最頂層的按鈕。

電梯慢慢的往上升,但我覺得自己頭越來越痛,越來越重,
也感覺身體越來越輕,快要沒有力氣撐住了...

我聽到砰的一聲,眼前只看的到電梯頂板,燈光閃爍著,而且越來越模糊;
一個念頭不斷纏繞著,我要死了嗎?



再一次睜開眼,我已經站在頂樓通往天台的門前;
只覺得劇痛都已消失,身體也能自由的活動,
而且意識還算很清楚。

那,是自由電波嗎...我果然已經死了...
如果這樣,還剩下多少時間?
我看了看眼前,只見亞修被一群人圍住了,
而另一個『我』正站在人群中。

「修,快跑!快跑!」我急著大叫。
我清楚的意識到,那個『我』會做出對亞修不利的事情。

想不到這一叫,修回過頭來,反而那群人也趁機圍了上去,將修撲倒。

我看著那個『我』,摸了摸自己的頭,
我傷到的是額葉嗎?所以才會這樣?

等等...不對...我想到一件事。
如果說,我已經快死了,就等著腦死後腦電波慢慢自由化,
那她或許是變成鬼的我,
之前揣測,因為腦電波不受時間限制,所以同時存在應該合理。
可是,眼前的『我』有著清楚的語言,鬼的語言波調是不一樣的,
是我們不應該聽懂的,所以她不可能是我死後的靈魂....

所以,現在已肯定,
那個女鬼應該不是我...
因為有嚴重的時間上的矛盾...

那,她為什麼這麼在乎修?為什麼會是我的模樣?
是說,其實我沒有死?或者,這都還只是夢?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為什麼要跑?」這時,修靠了過來,輕聲問道。
「因為...」我正要說,突然間一雙血淋淋的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看著她的眼神,到底是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仇恨感?
仇視我?仇視修?
「呃..快...跑...」我努力的擠出一句話。

但修完全不理會我的警告,他用力去分開那雙手;
並把她推開。

「妳這個妖怪,幹嘛假扮筱月?還想害她?」修罵道。
「妳最好馬上消失,不然我不會對妳客氣的!」

我聽著,感覺整顆心都碎了。
雖然修現在說的並不是我,但,他罵的卻一點也沒錯。
我不是筱月,為什麼要假扮她呢?


「筱..月...?我這就去殺了她。」被修推倒在地的女鬼忿忿的說著。
說完,便立刻不見了。

「什麼啊?」修叫了一聲。
「修...」我下了一個決定,不能再讓修捲進來了。
「怎麼了?」修回過頭來,溫柔的問著。
「我..要去救筱月...」我慢慢的說著。
「我跟妳去,妳跟我說,該怎麼走?」修立即回道。
「修,你還是醒醒吧...」我說著,眼淚又滴了出來。
「不。我好不容易才...」修說道。
「修,你聽我說。」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抓著修的手,打岔道。
「她會讓人處於夢中,然後操作那個人去做她想要做的事。」
「你要相信我,她就是這樣殺了很多人的。」
「只有我能阻止他,因為我跟她的頻率最接近....」
「所以我們應該去阻止她..」
操作?
話還沒有說完,我卻一邊想到了很多事情。
我為什麼會知道我要上來這裡?
我為什麼毫不考慮的進了電梯?
我為什麼會知道女鬼再來會做什麼?
我為什麼知道展鴻他們在哪裡,發生什麼事?
我為什麼能剛好的出現在每一個意外現場?
我是不是被操作了?

一切都像是寫好的劇本。
撇開自我的意識,在劇本中的話,演員是無從選擇的。

我看著修。
我為什麼會愛他?
沒有開始,沒有過程,都是先入為主的觀念。

是誰,影響了我的記憶了嗎?

這是夢,但不是普通的夢,
如果我的想法正確,每個夢裡面的角色都是真實存在,
是現實中的某個人的腦電波、意識的自由體。

可是有人可以改變,或主導這個舞台。
為什麼?
因為那個人的腦電波,容易影響別人的頻率嗎?

我感覺臉在刺痛,眼前也越來越模糊,
是否我又要被傳到另一個場景,去完成劇本了?
我看著修,思索著,是你嗎?你是整個故事的導演嗎?

但修越來越模糊,不,應該說是越來越暗。

越來越暗?
眼前的一切逐漸被黑暗吞噬。
很快的,我什麼也看不到了。

我想舉起手,去摸修,卻發現我的手動不了。
突然,我感覺自己被浸在水裡頭,全身無法動彈。
而且,我什麼都看不到。

「湘芸,妳聽的到嗎?」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循著聲音試著轉過頭去,但我也無法移動我的脖子。

「我知道妳聽的到,妳不要急,再過幾天妳就可以起來了。」
佑源?這是他的聲音,他說話的語氣。

我..怎麼了?我試著要說話,但我連話也無法出口,
PVS?我想到了這一個可能。
因為某個原因,我無法控制我的身體,
皮質受傷,神經的連結、腦電波的接受,全部中斷....
不,不是中斷,不然我無法感覺到我在水中,
我的皮膚還有相當的觸覺,只是無法控制?
不是PVS,是sleep paralysis?
我思索著各種可能,但卻有更多的問題湧上心頭。

我在哪?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
佑源為什麼在這裡?有其他人嗎?爸媽呢?

許許多多的問題蜂擁而來,同時夾帶著一個很清晰的直覺,
我醒來了。

我感覺到一雙手輕輕的把我從水中抱起來。
我清楚的聽到水滴到地上的聲音。
我感覺到,沒有穿衣服...可是我完全無法抵抗...
就這麼赤裸裸的被撈了出來...

佑源抱著我,走了一小段路,把我放在一張彈簧床上。
他慢慢的,溫柔的用毛巾擦著我的身體,然後,幫我穿上衣服。

我想到了三更的劇情,黎明幫她已故的妻子做的點點滴滴。

那,我死了嗎?
我到底是死了,還是變成植物人了?
或者說,在某種情況下,這兩者是一致的?
雖然有肯定是現實的直觀,但一切似乎又詭異起來。

「好好休息吧,我要去上課了。」
佑源幫我蓋上棉被,離開房間。
不久,我聽到門關上的聲音。
之後,房間便是一片寧靜。

仍是一片黑暗,甚至感覺到眼睛的位置有種空虛感;
我不斷的想伸手去撫摸,但仍是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連轉動眼球都沒有辦法。

夢裡頭,
我一直想要醒來,但醒來之後卻是如此...
或許,活在夢中,會比較好吧?
我慢慢回想起那像是一年之長的詭異夢境,那無盡的惡夢....
總有一種錯覺,似乎夢才是現實,而現實是一種虛幻....

現在,我只躺在床上,靜靜的等待夢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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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教授面無表情,『倒退』的走向傲雪與筱月;
兄妹兩看的傻了,完全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風教授90度的舉起了手,
但因為他是朝背後舉起,肩骨又是清脆的兩聲。
他用力將兩兄妹推到了馬路中央,
傲雪與筱月沒站穩,都摔倒在地上。

「爸?」傲雪看著父親的表情,十分不解;
這時候,遠方有一輛車開了過來。

傲雪見狀連忙要站起來,卻發現身體動不了;
他看了看妹妹,一樣是坐在地上發楞。

眼見車子越來越近,似乎完全沒有煞車的打算;
但傲雪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時候,
一個男生把傲雪從地上拉了起來,另外有一個女生把筱月拖到馬路邊;
那車沒有鳴喇叭,就以同樣的速度開過去;
筱月抬起頭,拉著自己的便是熟悉不過的『白衣女鬼』,
只是,那表情和眼神,是截然不同的。

「教授?」長髮白衣的女孩突然叫道,但風教授仍自顧自的走到馬路中間;
這時,一輛計程車撞了過去,風教授被撞回路邊的機車堆中。

「爸?」傲雪連忙衝過去,發現父親滿身是血的夾在機車堆中。
女孩與男孩也衝了上來。

「我想起來了..原來是這樣...」女孩看著這一幕,喃喃自語的說著;
男孩看著,不知所措,而風教授的身體,便是倒在自己的機車上。

「修..是你嗎?」女孩望著男孩問道。
「我?」被叫修的男孩轉過頭,一臉茫然的看著女孩。

「是你改變了大家的記憶吧?」女孩說。
「你要...報仇..是嗎?」

「我?應該是妳要報仇吧...怎麼可能是我?」男孩叫道。
「剛剛很明顯的是妳把展鴻推下去的....」

「那不是我。我不想跟你吵。」女孩應道。

這時筱月站了起來,走到眾人那,看著父親的身體,
看著男孩。

「修?」筱月問道。

「等等,真的不是我,雖然我也是這樣死的,」
「電影裡面常常演鬼用同樣的方法復仇,但是那很沒創意,」
「不是,不是創意問題,真的不是我!」
「而且,在這裡報仇有什麼意義,要殺也是去現實殺啊!」
修一連串語無倫次的說著。

「電話打不通!」傲雪拿著手機,撥了半天。
「不用打,沒用的,你們都在夢裡面。」女孩說道。

「夢裡面?」傲雪驚問。
筱月看著她,心中百感交集,有許多的疑問想要釐清,
但最重要的,應該還是先送父親回醫院。

「那不是教授,是別人。」女孩緩緩說著。
「該怎麼說,教授他,可能醒了,也可能在別的地方。」


「等等,等等,妳說我在作夢?」傲雪插嘴道。
「所以你們都是,假的?」

「不是,所有人都是真的,只是,都是在夢中的,懂嗎。」女孩道。

「妳們過來看。」這時,修說道。
大家轉了過去,發現風教授已經不見了。

「我爸呢?」筱月叫了一下。
「恩,妳可以當作,下線了,大概這樣。」
修一邊說,一邊打開機車後車廂的蓋子,望著裡面看了一下。
「難怪會這麼有印象....」修晃著頭道。

「兩位可不可以解釋一下?我完全搞不懂狀況。」傲雪說。

「每個人作夢,就像登入到一個伺服器。」修蓋上車蓋。
「比如說,今天我作夢,我在夢中扮演某一個角色,」
「大部分仍是我自己,但有時候不是。」修解釋道。

「你是不是科幻小說看太多?」傲雪說。

「不,先聽我說完,夢裡面所見到的任何一個人,」
「都可能是另一個正在作夢而登入的人。」修說。

「不是吧,我建議你先去看心理學的書,一般來說,夢是反射..」傲雪說。

「也有可能,沒有定論。」女孩打岔道。
「但是,至少我可以肯定我們都是真的。」
「你們醒來之後,把自己夢到的東西,能記多少就記多少,越詳細愈好。」
女孩看了一下大家。
「那妳們就會知道了。」

「那,怎樣才會醒來。」筱月問道。

「有人、事、物在現實中把你喚醒,或者你強烈的意識到這是夢。」
女孩慢慢說著。
「還有...死。」

筱月與傲雪對看了一眼。
這根本難以置信,就像是科幻小說的情節,而且還是很爛的劇本。

筱月看著亞修,她有許多的話想要問他,卻不知該如何啟齒;
而這個時候,修和那女孩卻吵了起來。

「這邊沒事,那我要走了。」修說。
「你要去哪?」女孩答道。
「去阻止那個妳啊,誰知『妳』又要害誰啊?」修甩了一下頭。
「你覺得我會害誰?」女孩問。
「就那天害死妳的人啊。」修說。
「我根本不知道誰害死誰了,怎麼報仇?」女孩說。
「誰知道妳在想什麼?」修回道。
「我心機才沒這麼重,如果我真要報仇我就會坦率的承認。」女孩說。
「我也是啊,妳知道我一向直來直往的啊。」修說。
「是嗎?我根本不認識你....怎麼會知道?」女孩反問。
「拜託,我們系上的都很誠實好嗎?頂多那個....」修說到一半,卻停了下來。
「那個什麼?你怎麼了?」女孩問道,
筱月與傲雪也看見,修一副要說話卻說不出口的樣子。

修把手伸到自己的脖子亂揮,似乎要扳開什麼;看樣子,像是被什麼人掐住了一樣。

「你怎麼了?」筱月叫到。
「你剛剛是不是要說出某個名字?」女孩急問。修用力點了點頭。
傲雪衝上前,想要抓住那無形的手,但卻撲了空。
「誰?是誰?展鴻?曜靈?書萍?」女孩急著問了一堆名字,但修卻一直搖頭。

修放棄掙扎,一手抓住女孩的手,另一手在她手掌上寫字;
可是只寫了幾劃,修的手就垂了下去。

女孩看著那幾劃,把知道的名字全部想了幾遍,只想到一個人。
「怎麼可能?」
正當她要喊出來的時候,修卻反過來掐住女孩的脖子。
「呃...」女孩拼命的抵抗,但力道卻越來越大。
傲雪想要幫忙,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筱月則是呆在一邊。
因為,她看見另一個白衣女孩,應該說是她更為熟悉的白衣女鬼;
全身貼在哥哥身上,正用力的纏著哥哥。

「忘了這個名字。」修說。女孩聽著,仍努力的掙扎著。

「修?」筱月努力的想說話,卻只擠出這麼一個字。
這時候,修轉了過來,看著筱月。

筱月看到了修的眼神,和那白衣女鬼是一模一樣,
那無名的憎恨,讓筱月全身顫抖起來。
慢慢的,筱月覺得周遭的一切漸漸模糊起來...

「劇本要重寫...」修說。
這是筱月聽見的最後一句話。

筱月一回神,發現自己在機車的後座上。
這是亞修的車。
筱月抱著修,想到那剛剛的眼神,便嚇得放了手。

同一時間,車子一個急轉彎,筱月重心不穩,從車上摔了下去。

不會痛。
筱月趴在地上,發現自己是倒在橋的一端,想要站起來,卻全身無法動彈。
漸漸的,她看見遠方的燈光,橋的另一邊,駛來一台車....


筱月驚的睜開眼睛,她以為自己將要被車碾過的一瞬間,醒了過來。

醒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坐在機車的後座上,抱著修。

她想到剛剛的光景,於是緊緊的抱著修,
這時候,修會變成什麼樣子已經是其次的恐懼。

車子在橋的中央,很快的移往終點。
恆光橋,筱月認了出來。

到了盡頭,修很快的轉了彎;
感覺自己似乎要掉下去了,於是筱月努力的抓緊修。

轉彎的瞬間,一股莫名的力量將筱月拉開。

筱月還是摔下了車子。

筱月倒在地上,很自然的看著對面的來車。

果然,有一台車子慢慢的開了過來。

筱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將要面臨死亡。

(這..這是夢吧?)筱月想著。

「快醒來啊...」筱月大喊。

(醒來醒來醒來醒來..)筱月不斷默唸著。

強烈的意識到自己在夢中,或是死亡,都可以『醒來』。
這是那女孩說的。
希望是真的。
筱月不斷祈禱。
她睜開眼,看見景象又漸漸的模糊,扭曲,轉變成了另外一幅畫。

不是畫,她醒了。
非常肯定的感覺。

她見到自己站在房間外的陽台,邊牆上。

「筱月?」背後是爸媽與哥哥的叫聲。
筱月想轉頭看,但腳一滑,便從陽台摔了下去。

筱月直覺的用手護住頭,倒地的瞬間,只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我還活著..還好我醒來了..)筱月想著。

一睜開眼,正看見一巨大的車輪碾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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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不要動」維里說著。
不管這開開合合的電梯代表了什麼,也不論眼前的樓梯是怎麼回事;
最安全的方式,似乎是先留在電梯裡。

「幹,鬼打牆。」曜靈暗罵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待在電梯裡很危險..」
這時候,展鴻突然說道。
「我再看一下。」

展鴻用手擋住電梯門,試著往前一踏。

突然間,展鴻往後倒了下去。

「怎麼了?」曜靈往前走去,
同時間,他感覺到一個拳頭狠狠的打在他臉上。

「幹!誰打的?」曜靈喊著。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你醒來了..」
畫面瞬間一轉,曜靈發現自己竟然站在一個陌生的樓頂。
一個穿著隨便的男生站在他眼前,
維里和展鴻則是倒在地上。
回頭一望,只見建志慢慢地走了故來,腳步,非常的不協調。
「幹..什麼鬼?你是誰?」曜靈問道。

「別管這個,你把他們3個顧好,想辦法弄醒他們。」那人比了一下展鴻。
曜靈隨著他的手指看去,而展鴻已經站起來了。
「我醒著。」展鴻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恩」那人望了一下四周,手隨意比了幾處空地。「你們看的見嗎?」

「幹?看什麼?」曜靈問道。
他往四周看去,除了自己、那男生、建志維里和展鴻之外,
樓頂便什麼也沒有。

「啊?~你的意思是說這裡有什麼東西喔?」展鴻也望了一下四周。

「快閃吧,帶維里和建志下去,千萬不要搭電梯。」
「如果發生什麼事,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動。」
那人又望了望四周,說道。

(幹?他是誰?看他的樣子好像跟我們很熟?)曜靈想著。


「你要不要幫忙?」展鴻問道。
「不必了~」那人說道。「老子是無敵的」

這句話,非常的熟悉,曜靈的腦中,閃過了一個人;
但只是一瞬間,卻又消失了。
與其說是消失了,不如說是在要想起更多關於這個人的資料時,
便會多出很多莫名其妙的人名、關係,來混淆自己。
感覺便像是某種刻意,讓他要忘了這個人似的。

曜靈有些放心不下,而且這個時候,他的中充滿了許多個疑問;
他是誰?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電梯為什麼危險?會看到什麼?

但看到失神緩步走來的建志,和躺在地上的維里...
曜靈看了一下展鴻,大概也知道,他也決定要先離開。

「你小心點。」展鴻說道。

說完,展鴻背起維里,曜靈也拖著建志,走向樓梯。

樓梯非常的暗,只有緊急照明燈那一點點的光。
他們小心翼翼的走著,一來擔心摔倒,二來擔心那男生怪異的警告。

然而,他們的擔心是多餘的,4人已經平平安安的走下昏暗的樓梯;
已經沒有往下的樓梯,於是2人繞到前面。

前面有四台電梯,但是,因為那男生的一段話,不禁讓2人懷疑,
該不該走進去?

「登」
突然間,電梯門打了開來。
一個白衣服的女生隨即從裡面跑了出來。
她出來的時候看見了曜靈等人,便說道:
「你們...沒事吧?」

「我們?會有什麼事?」展鴻立即說道。
「沒事就好,感謝老天..」女孩像是鬆了一口氣。
「幹,大姊,你能不能解釋一下?到底是怎樣?我完全搞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曜靈說道,很顯然的,這女孩知道不少東西,多少應該可以解決他心中的疑惑。

「不,沒事。」女孩笑了笑。

「啊」突然間,女孩叫了一下。
「修在上面嗎?」

「修?」曜靈與展鴻2人齊聲叫道。
因為這個名字非常非常的熟悉...就像樓上那個人一樣...非常非常的熟悉..

「他在上面,妳快去,小心點。」展鴻突然說道。
曜靈心想,展鴻認識這個人吧,可是,他之前的反應,卻又像是不認識一般。
(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容多想,女孩早已衝上樓。
曜靈回神,覺得還是先下樓好,於是他想繞道電梯的另一邊,尋找樓梯。

經過電梯的時候,曜靈無意的往裡面看了一下。

想不到,電梯裡面竟躺著一個人。

曜靈往前一看,赫然是剛剛那個女孩。
不同的是,這女孩的頭上衣上,仍不斷的冒出血來...
那雙眼大大的睜開,瞪著電梯的天花板。

(她已經死了。)曜靈心中猛然飄過一句。

「不是說不要坐電梯嗎?」展鴻突然說道。
曜靈一回頭,展鴻在大廳的另一端;
仔細一看,那邊有逃生梯。

曜靈再看了一眼電梯,女孩仍躺在那,不是自己一時的錯覺。
他轉向展鴻,準備叫他過來看。

然而,這一回頭,他卻發現那女孩竟站在展鴻的背後。

「幹」曜靈叫了一聲。
同一時間,
那女孩推了展鴻一把,只見展鴻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曜靈見狀立即衝了過去。
往下一看,他卻發現,逃生梯沒有盡頭,無止盡的往下延伸。
一回頭,女孩已經不見了。
只剩下他一個人在在這裡。

只剩下自己?
沒錯。
建志和維里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看著這無止盡延伸的樓梯,曜靈開始慌了...

「碰」

這時候,電梯門瞬間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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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裡剩下維里。
展鴻和曜靈活生生在他眼前消失了。

看著眼前黑漆漆的樓梯,維里退回到電梯裡頭;
害怕是於事無補的,不如多花點精力來想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境。

電梯門合了起來。
維里直覺看了一下樓層數,然後回想之前電梯上升的時間。

(不對!)
維里仍記得一開始來醫院的時候電梯上升的速度,
依照這速度,這時間,電梯不該只有爬上這樣的樓層數;
畢竟電梯的速度沒有明顯改變,中途也沒有停下。

(如果說,在電梯裡是一個假象...)
維里做了一個假設。
(我們所看到的現象是我們坐上了電梯,但可能不是..)
(我們可能在做別的動作。)
(但某種原因,讓我們一致地收到這樣的訊息?)
(還是說,只有我而已?曜靈和展鴻也是假象?)
維里想了一下,現有的線索不多,無法做足夠的判斷;
如果曜靈和展鴻是不存在的,那他們的動作、言語,是怎麼出現的?
是自己去想像的?還是有什麼力量去播放出來的?


(跟作夢好像...還是說..我在作夢?)
維里想到一個連結。夢裡面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自己或許認識,或許不。
照心理學來說,那些人是自己或特定人的投射,
更精確說,是自己對自我與他人認知的表現。
那要怎麼判斷是自己認知的還是他本人?

(如果這是夢,我就不用想太多了;如果不是,這些動作似乎有特殊的意涵在。)
(等等...如果是夢..為什麼就不用想太多?)
(這個觀念這麼強烈,是怎麼被灌輸的?或是天然的破綻?)
維里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所有他努力能夠想起來的經過。

他開始整理不合理的地方。

首先,自己為什麼會在萬芳醫院?
這就完全想不起來。

展鴻、曜靈、建志、書萍、還有系教官。
所以說是系上的某個人出了事,在萬芳醫院,所以大家過來看他?
可是卻想不起來是哪一個人?
不,這邊肯定是某種力量刻意要自己忘記這個人。
為什麼?這必須先推出他是誰,可能是怎樣一個人。
如果自己拿著通訊錄,有辦法回憶起來嗎?
或者,並不是系上的人,而是和大家有交集的某個人?
那教官來做什麼?應該就是系上的人。
等等,如果套上剛剛的邏輯,應該是大家認為他是系上的人。
我們認為是系上的人....

曜靈、書萍和建志跟自己比較熟,展鴻就不熟了;
而且展鴻跟系上的往來不深,他會來應該是跟那個人很熟。
同樣住宿嗎?
等等,為什麼會記得有誰說過誰是展鴻的室友?但展鴻忘記了?
當時聽到這個也覺得很怪....

恩。如果是這樣...
大家都被刻意的洗掉關於這個人的印象....

他是展鴻的室友,我們的同學...至少我們曾經這麼認為。



再來發生的事,維里就有印象了。
因此他確定,記憶會被干涉的,只有關於那位同學的部分。
而且只是被干涉到直接想起他是誰的部分,
推理的過程或其他的資訊不會被影響。
如果可以做這樣的假設,就是對方下了一個制約:「無法想起某人」。

有誰能做到?特異功能嗎?還是?
突然間,維里想到一個人,當然,跟之前一樣,直接的思緒會被截斷。
但是,他記得有這麼一個同學,在夢裡頭可以心想事成。

(就是他。)
如果干涉到別人的自由意識,這個心想事成就可能變成是一個制約。
那自己是怎麼被引導的?透過什麼樣的儀式?

維里開始觀察,也很快的得到了答案。

電梯。

電梯象徵了什麼,他無法判斷;
但電梯與電梯頂開門後的黑暗樓梯,肯定是具某種儀式性的。

那麼...

維里按了開門。

電梯門緩緩的打開了。

仍是,一片漆黑。

維里用手擋住電梯門,人仍然待在電梯裡面;他需要看著這個畫面,來刺激靈感。
如果我要離開電梯,就只能走這個樓梯了。
所以說,對方希望我們走這個樓梯?

等等。
為什麼不能搭電梯回到樓下?
當然可以,但是自己一直沒有去嘗試。這也是被限制的嗎?
於是維里關上電梯,按了一樓。

電梯緩緩的往下,維里也一邊計數著。
看著燈號慢慢的往下,維里覺得有點不協調。

(我記得剛剛曜靈和展鴻在的時候,沒有燈號,怎麼突然有了?)
(當時就因為沒有燈號,所以讓我覺得詭異的...)

想著,電梯已經到了一樓。

維里不經多想,待門一開便走出電梯,
電梯裡給他的壓迫感讓他無法好好思考問題。

然而,當他跨出腳步卻發現踩空的一瞬間,

便同時注視到他眼前,
那無止境延伸、黑暗的樓梯。

他於是退了回來,看了一下樓層的燈號,
這時候,任何一層的燈號都沒有亮,跟之前的狀況一樣。

(果然是必須走樓梯的)

維里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往前移動。

走了大約3步,他便聽到背後傳來「冬、冬」的聲音。

是物品從樓梯上滾下來的聲音。
維里回頭一看,沒看見什麼,連電梯都在不知何時不見了。

(這樣才符合儀式嗎?)
維里轉過身,準備慢慢的移動,
突然間,他腳踢到了不知什麼東西。

維里慢慢彎下身,用手去處摸,
是一個紙盒,裡面的東西濕濕黏黏的,
就像是冰淇淋一樣。

(冰淇淋?)


維里想到的時候,突然間一種噁心感從心頭冒了上來,

他直覺感覺到繼續拿著這半融的冰淇淋,

將會發生什麼很可怕的事情。

於是維里立刻把冰淇淋往下一丟,然而,當冰淇淋脫手的一瞬間,


一隻手抓住了他。
一隻同樣濕濕黏黏的手。

(糟糕...)維里暗叫了一聲。

這個儀式,他有印象了;之前在病房裡夢到過,而之後,
便是一個人從上面摔了下去。
夢醒,便有一個人真真實實的跳樓了....

電梯、樓梯、冰淇淋、女孩。

維里咬了咬牙,轉過身去;果然,他看到了那個白衣服的長髮女孩。

似曾相識的白衣女孩。

(似曾相識?為什麼是似曾相識?)維里看著女孩。

(不只被洗掉一個同學,還有她...)

「快!快救他!」女孩急著說道。

維里聽了之後,下意識的轉過頭。
不!不是下意識,而是被強迫的。
從搭上電梯後的很多行為,都是被強迫的,
有時微妙到自己無法認知,但現在他已經肯定了。
這麼突然一轉,維里感到脖子一陣劇痛...
當他正要轉過頭的時候...


突然,另外一隻強有力的手也拉住了自己,用力往上一拉。

維里猛然睜開眼睛,一輛計程車從自己前面呼嘯而過,胸口還被後照鏡打到。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人拉他那一把,他已經被車子給撞了。

維里轉過身,是建志。建志也冒著冷汗,喘著氣。

「我剛剛?做了什麼?」維里問到。

「快,把你記得的都寫下來」建志拿了一隻筆和一本日記,遞給維里。

「阿」維里當下明白,他發現之前發生的事一點一滴忘卻中。
於是他打開筆記本,打算記下之前的假設和經過。

想不到打開第一頁,卻看到一個清單。

李亞修=陸銘=戴展鴻
陳建志=黃偉民
楊湘芸=風筱月
徐維里=


「這..這是?」維里看了看這些名字,一邊寫,一邊問道。

「自己看,我原本以為是死亡筆記本,是的話就超屌。」建志抽了一口煙。

「恩,我們要查出李亞修、風筱月和楊湘芸是誰」維里說著。

「恩恩,」建志附和道。「筱月我認識,他跟我一起打工」。
「楊湘芸就是被曜靈他們當作筱月的人。」
「李亞修...是一個要我們忘了他的同學」建志一邊吐煙邊說道。

「跟我想的一樣」維里寫完之後,看了看日記本其他地方。

這是一本女孩子的日記。

「真的假的...」維里一邊看,一邊驚訝的問著,日記的內容是在記述夢;
而這夢的內容卻和維里之前的際遇一樣,只是人稱角度不同罷了。

「媽的,真是屌到不行,」建志又抽了一口煙,
「簡直就像網路遊戲,只是你登入到誰你不知道而已。」

「展鴻和曜靈呢?」維里問道。

「不知道。」建志說道。
「我醒了之後,就看到你傻傻的往馬路走。」
「還好你走的慢,我可以一邊寫一邊顧著你。」

「建志...」維里看了看日記。
「你說你在夢裡舉槍自盡?」

「對啊,扣下扳機之後我就醒來了」建志慢慢說著。

「所以說『=』是這個意思嗎...」維里喃喃說道。
「是什麼意思?」建志問道。

「你剛剛殺了黃偉民...」維里閉上眼睛,開始回想。
建志聽了,先呆了一會,接著也開始沈思。

「太危險了..身邊有誰,會被誰怎麼樣,會把別人怎樣,都不知道..」
建志說。

「可能比我們想的更複雜...生前、死後、夢、自然、人...」
維里說:
「果然是..內在超越的世界嗎?」


維里再看著日記本,他的『=』的另一邊,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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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鴻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那股風壓似乎仍盤旋在他的臉前。
「呼...呼...」他大口的喘著氣,望了一下四周;
一片黑暗,而室友的位置有一點光,是電腦螢幕的光。

「吵到你了?」室友問道。
「考..佑源..我剛剛做了一個惡夢..」展鴻仍喘著氣。
「什麼惡夢?」佑源一邊打著電腦,一邊問著。

「恩?」展鴻楞了一下,他想不起來。
「忘了...」

「那很好啊,夢就是要忘的乾淨;要是夢到正妹還是中樂透,醒來多空虛啊?」
佑源說著。

「ㄟ,福利社開著嗎?」展鴻看了一下時鐘,2點17分。
「我剛回來,天殘還沒收。」
展鴻聽了,從抽屜順手拿了些零錢,批起外套。

「要買什麼?」出房門前,展鴻問了一下。
「不用。」佑源仍專心在打著電腦。

展鴻出了房間,但他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好像,少了什麼東西一般。

從5舍繞到6舍,然後下到了地下室,便是福利社。
樓梯上一看,燈還亮著;這表示福利社的門還沒有關起來。
於是展鴻繞了下去。

就在一樓與地下室的樓梯間轉彎處,
突然間,展鴻感覺到一個十分熟悉的畫面,從腦中閃過。
展鴻呆了一下,努力回想這個畫面;
轉角?樓梯間?
可是他沒有頭緒。
嚴謹地說,似乎在回想到某一個畫面的時候,思緒就整個被打斷了。

這個時候,天殘老闆從裡面晃了出來。
「老闆,等一下」展鴻立即叫道。
他快步走下去,在福利社裡面挑了幾包餅乾和飲料。
結帳的時候,天殘看他似乎在想事情,於是說道:
「怎麼?發什麼楞?被甩啦?還是被當了?」

「沒啊,做了一個怪夢」展鴻聳聳肩。
「幹~你們歷史系的是怎樣,專門做奇怪的夢。」天殘一邊收,一邊唸著。
「是喔?誰啊?」展鴻反問道。

「就那個誰..名字想不起來,啊他不是跟你住同一間嗎?你們都一起來的啊?」
(佑源喔?)展鴻想到,他也就這麼一個室友。
「喔,大概我那間鬧鬼吧,住那邊都會做奇怪的夢。」展鴻說完,便拿了東西往上走。
「走啦」展鴻拿著餅乾揮了揮手。

天殘也揮了一下手。

展鴻跳上樓梯,突然間,看到一個東西滾了下來。

(什麼啊?)展鴻欠身看了一下。
是一盒冰淇淋(haggan dazz)。

展鴻直覺的抬頭一望,但是整個樓梯都沒有人。
他望了一下冰淇淋,大約只挖了2.3口,不像是吃完丟下來的。
可是,冰淇淋不是掉下來,而是滾下來的;
換句話說,他不是從樓上掉下來,最高也是從頭梯間的轉角那邊落下。

但是以他的眼力,或丟棄者離開的速度而言,
展鴻都不該沒看見他。

(怪)奇怪的感覺湧了上來。
但展鴻不想多注目,於是繼續往上走。

一隻手,突然間抓住了展鴻。

那是一隻冰冰冷冷的手,緊緊的抓住了展鴻。
「快救他!」
手的方向傳來這樣的聲音,展鴻轉頭去看,是一個長髮白衣的女生。

「救誰?」展鴻不懂,於是問道。

「啊..你..你?」女孩見了展鴻,倒退了兩步。

突然間,一陣風壓傳過,似乎是一個物體由上方墜落。

「啊!不要~」女生吶喊著。


「碰」的一聲。

那物體似乎落到了地面。

展鴻回頭一看。
樓梯下方,地板上趴著一個人,四肢扭曲,鮮血由身體下方滲了出來。

「什麼聲音?」天殘從福利社衝了出來,看到了倒在地上的那個人。
「幹,發生什麼事?」
天殘連忙衝回櫃臺,狀似準備打電話報警。

展鴻連忙衝下去看。
剛踏出一步,一個念頭從他的腦中清楚的閃過。

他曾經做過一模一樣的夢。

樓梯、冰淇淋、白衣女孩、同樣的地點、同樣的劇情。
(這是怎麼回事?)展鴻慢慢的走了下去。

這時候,他突然非常好奇,落下的這個人會是誰。
為什麼,會夢見他摔下來的夢?
然而,越走越近,一股不詳的恐懼感卻從心中急遽的蔓延開來。

「啪」
突然間,背後傳來一個巴掌聲。
展鴻回頭去看,一個突然出現的男生打了那女生一巴掌。

「妳...」那男生氣的說不出話來。

女孩摀著被打的臉,哀怨的看著男生。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只是想待在你旁邊....」
「不是我..真的都不是我...」
「我真的沒想過要報仇....」

這幾句話聽在展鴻耳裡,是說不出的震驚。
這熟悉的畫面,也清晰的在他腦裡重現。

之前在萬芳醫院睡著的時候,夢到了一模一樣的情節。
之後在萬芳醫院的樓梯間停電後,他也同樣看到了男孩與女孩。

(萬芳醫院?)
(我去萬芳醫院幹嘛?)
展鴻想到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想著,男生走下了樓梯,竟穿過展鴻的身體,

他到了那屍體的身旁,蹲了下來。


「這次不知道救不救的了你」男生對那屍體說著。

「不」

男生站了起來。
「展鴻,我一定會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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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衝到了醫護室,一個護士在寫資料,另一個護士坐在位置上不知在做什麼;
於是他走過去,問道。
「那個..不好意思?我朋友受了重傷!」

然而,那兩個護士卻像沒聽到一般,仍自顧作自己的事。

「媽的~慘了」修罵了一下。
看來,這兩個人看不到他,也聽不見他說話。
怎麼辦?要想辦法引起他們注意。
修想到病房內有個緊急救護鈴,於是他衝回病房。
突然間,他看到建志緩步的走了出來,一臉失神狀。

「建志?建志?」修喊著,但建志全沒有回應。

修開始想著該怎麼辦。
建志、曜靈、維里、展鴻、書萍、筱月可能都有危險。
他該怎麼辦?先救誰?怎麼救?


修想了一下,衝到病房,尋找按鈴;
按了之後,他便立即衝出病房,跟著建志。
他目送著醫護室的兩個護士走進了筱月的房間,
便跟著建志移動。

建志走到了電梯前,按了上樓的按鈕。
修在旁邊仔細觀察著,建志的眼神渙散,對自己的舉動沒有反應;
他試著去拍打建志,但仍沒有見效。
於是他下了一個決定。

電梯上來了。
建志緩緩的走了進去,按下了頂樓的按鈕。
修跟著走了進去。

修感覺到電梯裡面還有其他人存在。
但是修看不見那些人,他試著從鏡子尋找,但仍然沒有發現;
於是他放棄了。

電梯緩緩的到了頂樓。

建志走了出去,移動到大廳的另一面,走進階梯,慢慢的往上爬。
這邊非常的暗,只有緊急照明燈;
修擔心建志會摔倒,因此在旁邊慢慢跟著。

不久,走到了最頂層,打開了門,建志走了出去。

修一看,曜靈、維里、展鴻都在這裡。
他們身邊圍著一群『人』。
修顧不得建志,他感覺到前方有危險,立刻衝了過去。

只見曜靈三人站在頂樓邊牆旁,隨時可能會摔下去。
突然間,展鴻爬上了圍牆。
其中一個『人』,緩緩靠了過去,似乎要將他推下....
修見狀,立刻衝上前去,將展鴻拉了下來,並用力去踹開那個『人』。

這時候,所有『人』都轉過頭來瞪著修。

修望了一下週遭的『人』,再看看展鴻他們。
他握緊拳頭,揮向他們,狠狠揍了曜靈、維里一拳。

維里直接倒在地上,而曜靈則是往後退了幾步。

「幹!誰打的?」曜靈喊著。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你醒來了..」修碎碎唸著。
「幹..什麼鬼?你是誰?」曜靈問道。

「別管這個,你把他們3個顧好,想辦法弄醒他們。」修比了一下展鴻。
「我醒著。」展鴻說道。「這是怎麼回事?」

「恩」修望了一下四周,「你們看的見嗎?」
「幹?看什麼?」曜靈問道。
「啊?~你的意思是說這裡有什麼東西喔?」展鴻望了一下四周。

「快閃吧,帶維里和建志下去,千萬不要搭電梯」
「如果發生什麼事,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動」
修說道。

「你要不要幫忙?」展鴻問道。
「不必了~」修說道。「老子是無敵的」

這句話,非常的熟悉,展鴻和曜靈的腦中,閃過了一個人;
但只是一瞬間,卻又消失了。

雖然兩人放心不下,而且充滿了疑問;
但看到失神緩步走來的建志和躺在地上的維里,也只好做了這個決定。

展鴻背起維里,曜靈強拉著建志,往樓梯間走去。

「你小心點!」展鴻說道,他對這個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修看著他們離開。
而那群『人』,仍待在原地不動,瞪著修看。

「出來吧?」確認同學們離開之後,修喊著。

「你為什麼要救他們?是他們害死我們的。」

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了過來。

「妳說什麼?他們害死我們?怎麼害的?」
修感到莫名其妙。

「你都忘了?」那聲音急著問道。

「我根本不知道妳在說什麼。」修應道。
他不是『根本』不知道,而是想要問出更多東西;來將這一切發生的事情串出一個始末來。
眼前的聲音的主人,肯定掌握了相當的資訊。

「你.怎.麼.可.以.這.樣.」聲音一瞬間變的憤怒且急躁。
修聽了,握緊拳頭,有一種危機將至的預感,看來是弄巧成拙了。

這時候修的背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修,快跑!快跑!」修轉過頭去,是筱月。
「啊?」修來不及反應,那群『人』一擁而上,朝著他撲了過來;
修被壓倒在地上。

從『人』群中,修看到了聲音的主人;

是筱月,確切說,是渾身是血的筱月。。

(兩個筱月?)修看了看『人』群後的筱月,再看看樓梯口的筱月。
(這是怎麼回事?)修想不透。

那群『人』將修撲倒之後,便將他壓制著;
而那個渾身是血的筱月,慢慢的走了過來。
隨著她越靠近,修感覺到越來越冷。

「你..什.麼.都.不記得了嗎?」筱月慢慢說著。

「妳到底是誰?」修說道。

「唉~」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一瞬間,所有『人』都不見了。
整個樓頂,頓時剩下修和2個筱月。

(我在夢裡面)修下意識的想到這個問題。

於是他站起來,往後退向樓梯口,退到另一個筱月身邊。

「我為什麼要跑?」修輕聲問道。
「因為...」筱月正要說,突然間一雙血淋淋的手掐住了她的脖子。
「呃..快...跑...」筱月努力的擠出一句話。

修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他用力去分開那雙手;
並把她推開。

「妳這個妖怪,幹嘛假扮筱月?還想害她?」修罵道。
「妳最好馬上消失,不然我不會對妳客氣的!」

話一出,兩個人都愣住了。

「筱..月...?我這就去殺了她。」被修推倒在地的筱月忿忿的說著。
說完,便立刻不見了。

「什麼啊?」修親眼看見他瞬間消失,著實嚇了一跳;

「修...」背後的筱月叫了一聲。

「怎麼了?」修回過頭來,溫柔的問著。

「我..要去救筱月...」她慢慢的說著。

修猛然想起,在他上一次的夢裡,女孩告訴他自己不是筱月。

「我跟妳去,妳跟我說,該怎麼走?」修立即回道。
他絕不能讓女孩一個人去,那是多麼的危險?

「修,你還是醒醒吧...」女孩說著,眼淚又滴了出來。

「不。我好不容易才...」修停了下來,自己的計畫,不能讓她知道的。

「修,你聽我說。」女孩抓著修的手。

「她會讓人處於夢中,然後操作那個人去做她想要做的事。」
「你要相信我,她就是這樣殺了很多人的。」
「只有我能阻止他,因為....」

修聽到了這裡,以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他當然相信女孩。
因為,就是這個能力,讓自己決定永遠活在夢中的。

(那麼...那個女鬼...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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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還在夢裡面嗎?)湘芸不禁這麼懷疑著。
她不知道現在的日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雖然各種感覺讓她有相當的現實感...
但眼前不合理的對話讓她再度起疑。

如果說,自己真的已經醒來了,那夢裡面發生的事,
「書萍」怎麼會知道?甚至還告訴她,現實裡的他也真的因此懷孕了。

但是,眼前的書萍卻非常的真實。
不像是夢中那種朦朧的印象。
夢裡面的人物,總是不怎麼清楚,無論是長相、衣著;
甚至無法判斷誰是誰,只靠著夢裡頭的直觀,
一股無以言喻的強烈直覺強迫你下意識的判斷。

可是反過來,湘芸沒有見過書萍,也沒有見過展鴻;
一切憑的是夢中的「記憶」。
那自己在醒來之後,怎麼又能當下判斷是他們呢?
難道,真的還在作夢嗎?



湘芸試著冷靜分析現在的情況,但各種可能,都讓她無法判斷最貼切的情形。
他必須再從書萍身上找出更多的線索。

書萍?
那真的是書萍嗎?
湘芸開始回想。
一直到展鴻出去之前,書萍的「表現」都還算正常;
和過去印象中書萍的個性相符。
直至展鴻出門之後,書萍回過頭來,
一句「你醒了」開始,語調什麼的就改變了。

所以說,書萍在展鴻出門之後被附身了?
或者,一直被附身?直到這時候才被奪去身體的主控權?
應該不可能是假扮的,連語氣態度個性都能模仿的微妙為俏;
這鬼恐怕是阿朱再世也辦不到。

湘芸看著書萍。
「書萍」也看著湘芸。



整個病房中只有他們2個人,
氣氛相當的凝重。

2個人?
湘芸突然想到一件事。

修不見了。
本來應該躺在病床上的修,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

「修呢?」湘芸喊道。
書萍楞了一下,轉頭看著修的病床。
空空如也。

湘芸見書萍楞在那邊,也呆住了,她以為是書萍把修弄不見的。
不然,剛剛書萍比著病床的時候,修還躺在那,
書萍站在門口,
而自己也一直看著病房的門;
修除了躲在床底下之外,就是憑空消失了。



湘芸想到『躲在床下』的瞬間,書萍便過去床邊,彎下身子;
看著,一個念頭在湘芸腦中閃過。

這麼一個動作,
讓湘芸想到一個可能....
為什麼,書萍會知道陸銘的事....
為什麼,會有一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白衣女鬼...
為什麼,自己會醒不來...
為什麼,夢境和現實會連在一起...
為什麼,修會不見...
為什麼,陸銘和計程車司機會死...


湘芸看著書萍緩緩的站起來,這時候,她只剩下一個問題。

「為什麼...我會變成這樣子?」湘芸問道。
"書萍"沒有答話,轉過身來,只見他滿臉淚水。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書萍"哽咽的說著。

湘芸沒有回話..閉上了眼睛。
(沒錯...都是我..害了他們)

突然,頭上傳來一陣劇痛。
「啊」湘芸慘叫了一聲,睜開眼睛;
只見"書萍"拿著一根棍子,猛往自己身上打...

「不要...不要這樣...」
湘芸試著逃開,但雙腳不聽使喚,他只能揮舞著雙手擋住木棍;
但木棍無情的落在他的腹間、手上、肩上、頭上....


湘芸承受不住全身無間斷的劇痛,於是昏了過去...
在他失去意識之前,聽到"書萍"口中最後的一句...

「為什麼...我不早點死一死....就不會這樣了...」

-------------------------------------------------------------------------

「幹?怎麼這麼冷?ㄟ?建志呢?」
曜靈上了電梯之後,發現電梯之中異常的冷,比起大廳的冷氣,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於是他環顧四周,卻發現電梯上只有他、展鴻、維里3人。
建志不見了。

「你不說我還沒發現,還有,剛剛是誰關電梯的?」維里問道。

三人面面相覷,因為大家都沒按,更何況除了維里之外,
已經沒有人知道病房在哪裡了。

大家都想到了這一點。
於是在瞬間,想到一個可怕的問題,
剛剛沒有人按樓層,沒有人關電梯,那麼,是誰按的?

看著電梯往上升,加上電梯裡不尋常的溫度,
讓3人不斷地打冷顫.....

突然間,電梯停住了。
3人不自主的看了看樓層,誰知,沒有一個樓層的燈號是亮著的。



剛剛升到幾樓?大家都沒有印象,似乎都在關鍵的時候恍了神...

電梯門緩緩的打開。
外頭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幹!」展鴻罵了起來。
曜靈和維里看了看展鴻,沒說什麼。

只見展鴻稍微靠了過去,用腳試著往前踏。
「媽的,真的又是樓梯....」展鴻喃喃自語。

「幹,你說什麼?樓梯?又?」曜靈不解,於是向前踏了一下;
黑暗之中果然是樓梯,一階一階的往下...

「見鬼了」....3人不約而同的說著....退回電梯之中。

此時,電梯門緩緩的關了起來。



沒想到,正當電梯門正要闔上的時候,卻又緩緩的打開來。

不久,又緩緩的闔上。

將要關上的時候,又似乎卡住了什麼,緩緩的打了開來。

如此,不斷的重複著。

維里三人看著電梯門,感覺到毛骨悚然,
這樣的畫面,就好似有人不斷的進或出,使門不斷的開、闔。

然而他們什麼也看不到.....



----------------------------------------------------------------------------

建志看著電梯不斷不斷的往上升,直到頂樓。
然後就一直停在那裡。


(該怎麼辦?搭另一台電梯跟上去?走樓梯?還是?)
建志猶豫著。

突然,一隻手按了一下電梯上樓的按鍵。
建志轉過去看,是一個男生。
約莫20歲,穿著隨便,像是個大學生。

(是他?)建志突然想到,這個人就是剛剛出現在店裡的那個少年。
建志下意識的看了看他的背後,那女鬼已然不在。

那人回過頭來,盯著建志看。
建志感覺到不對勁,於是上下打量他。
在店裡看得不是很仔細,但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如今就在以前,建志想要弄清楚。

「我們認識嗎?」建志問道。

「恩。不認識。」少年答道。




「我好像看過你ㄟ?」建志問著,卻總是想不起來。

「那大概是夢裡面吧」少年笑了笑。

(夢裡面?)建志楞了一下。

他想起來了。

眼前的這個人,就是在夢裡面搶走筱月的那個人。
也就是...晚上在店前被車撞倒的那個....人....

建志看了看他,毫髮無傷...可是他很清楚,車禍當時,
這人被機車零件穿了過去,血流如注....
他趕來醫院前,還有看到斑斑的血跡...

「你..不是在7-11被車撞倒?沒事了?」建志鼓起勇氣問道。

那人轉過頭來,望著建志,沒說什麼,但表情相當凝重。
建志今天已經見了一堆鬼,現下的他算是豁出去了,他只想搞清楚怎麼回事。



僵持不知多久,「登」的一聲,電梯門突然打開了。

兩人轉過頭去,只見電梯裡塞滿了毫無表情的一群人。
建志又感到一身雞皮疙瘩...
這是不同的一群人....不是之前在院前看到的那幾個,
但是...建志可以肯定他們都是...一樣的...

「你不進去嗎?」少年說道。

「你沒看到嗎?」建志比了比電梯裡面。

少年看了一下電梯裡面,旋即轉過頭來,笑著說道:

「對喔~我都忘了你看的到~也是啦~不然你怎麼看的到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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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你也是鬼啊?」
建志直接了當的對少年問道。

少年看著建志,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欲言又止。
他閉上了眼睛,旋即睜開。

「你怎麼會在這裡?」少年問道,顯然是岔開話題。

「恩,這件事很難解釋,好像是我同學出車禍..所以我跟過來看...」
「他們剛剛坐電梯上去了...」
建志看少年沒有惡意,於是說道。
但說到這,他不禁擔心起維里他們。

「不跟你說了,我同學有危險..我要去找他們。」建志咬了牙,繞向樓梯奔去。
「你說誰有危險?」少年聽聞,立即喊道,口氣十分慌張。
「徐維里、張曜靈、戴展鴻,你認識嗎?」建志感覺到一點端倪..
「靠!建志~快走~我跟你走!」少年立即衝了過來。
「你果然認識我?」建志應道。
「別廢話了,先救人!」少年不待建志反應,立即衝上樓梯。


衝到5樓的時候,少年繞進大廳,建志連忙阻止。
「不是這裡,他們在頂樓!」建志喊道。

「什麼?」少年楞在那邊。
「我確定,我剛剛看到電梯上到頂樓!」建志說著,一邊往6樓上去。

「啊!」突然間,5樓傳來一陣女生的尖叫。
建志一聽,是書萍的聲音。

「書萍?」少年喊道,便衝了進去。
一個轉念,書萍是否有危險?而或許維里他們三個還可以互相照應....
書萍呢?
於是建志轉衝回5樓。

建志看少年往一個病房衝去,雖不清楚是否就是書萍所在的病房,
但自己也不知道位置所在,所幸跟了過去。

一進去,便見到書萍站在靠窗的病床前,手上是一根染血的木棒。

而床上是一個女孩子,渾身是血。

少年見狀,訝異問道:「書萍..你..你把筱月怎麼了?」

建志聽了,仔細往床上的女孩看去。
但那不是他認識的筱月,是筱月暈過去時,試圖扶助筱月的女子。

而書萍則是楞楞的沒有反應。

只見少年衝到床前,抱起病床上的女孩。「筱月?筱月?」

「她...也叫筱月....?」建志喃喃說著。

「書萍?怎麼回事?」少年回頭,但書萍卻已經不見了。
「書萍呢?」

建志一回神,發現書萍真的不見了,而且是突然消失的。

「你幫我看著他..我去叫醫生.」少年把女孩放回床上。

建志來不及回應,少年已經衝了出去。

在病房門關上的一瞬間,
「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該牽扯進來的...」
突然,不知名的地方傳出了這麼一句話。

望了四周尋不著音源,建志楞了一秒,開始假設聲音的來源。
他心裡有個底了。
「靠..都是我的兄弟、朋友、同學,怎麼會不甘我的事?」
建志答道,而對方也沒有回應。


他朝著那也叫筱月的女孩走去,想確認聲音是不是從他身上發出。
下意識間,他用手指去貼近女孩的鼻息;
然而,等待數秒,卻沒有呼吸的跡象。
(不會死了吧?)建志想著。
建志期望少年快點回來,因為還有另外3個人讓他擔心著。

(等等,別人看的見他嗎?)建志猛然想起。
於是他衝出病房,往醫護室的方向跑去;
然而,醫護室裡卻是一個人影也沒有。

建志有點不安了。
他開始一間一間病房的找,尋找一個解答。

沒錯。
一個人也沒有。
不只是醫護人員,連一個病人都沒有。
除了剛剛那間病房之外,所有房間都是空的。

不。
他回到那個房間,也是空的。
那個受傷的女孩不見了。

建志不知該怎麼辦,但他確有急著想先完成的事。
於是他衝到電梯旁,按下了電梯向上的按鈕。

直到按下去的瞬間,他才想起電梯裡那些不尋常的人。
他忐忑的看著電梯燈號從一樓開始亮著,到四樓的時候停了下來,並且緩緩的打開。
還好,電梯裡面是空的。

(四樓?我不是在五樓嗎?)突然間,建志懷疑了一下。
但瞬間想到了解釋,醫院裡,因為忌諱,通常是把四樓直接進位為五樓的。

於是他快步地走了進去,按下頂樓的按鍵。
突然間,電梯門迅速的關了起來。
快速的不可思議,就如同當時在一樓的一樣詭異。

而這一瞬間,建志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既然沒有四樓,
那電梯怎麼會有四樓的燈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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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月嚇得不知該怎麼辦。
如果退回家中,會不會被女鬼追了進來?
一咬牙,筱月用手推向女鬼,往樓梯下跑去。

(到了開闊的地方就安全了,會有人救我的)
於是她努力的跑,努力的跑。

努力的跑?
筱月越跑越害怕,她跑了幾層樓了?
自己明明是住在3樓,可是剛剛繞了多少個樓梯間?

筱月不敢多想,繼續跑著。
因為他感覺到女鬼似乎就在她身後,
只要腳步一緩下來,就會被女鬼逮住了...

於是她努力的跑...


突然間,一股莫名的力量架住了她。
讓她無法移動,她轉頭過去,
發現女鬼正對著他笑。

「哇」筱月喊著,企圖掙脫。


這時候,一個巴掌甩在她的臉上。

筱月定神一看。

是爸爸。

一瞬間,四周的景物全變了。
是爸爸和哥哥架著自己。
而自己不是在樓梯間,是站在馬路邊,一輛卡車停在一邊,司機在大口的喘著氣。

筱月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眼神呆滯的望著爸爸。

「你是被鬼上身了嗎?」哥哥冒著冷汗,問道。

「怎?怎..麼..了..?」筱月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你突然就往樓下跑,還衝到馬路上,差點被車撞死..」
「好在你腿短跑得慢,我和老爸才來得及抓住你..」

筱月嚇得說不出話來。望著爸爸。

「筱月,我問你。」爸爸吞了一下口水,問道。
「你認識楊湘芸嗎?」

「不認識」筱月搖搖頭。

「她是誰?」哥哥問道。

「我系上的學生。」爸爸說著。

「他去年的時候辦了休學,之後我就沒看過她了...」
「不過...我剛剛在我們家樓梯那邊看到她...」

「樓梯?我怎麼沒看到?」哥哥問道。
「我想的沒錯。」爸爸說著。「我看到你從她身上穿了過去。」

「就是她~就是那個要害我的女鬼~」筱月叫著。
「不」爸爸說。
「她對我說,」
「教授,想辦法讓筱月醒來...她被困在夢裡面了..」

「夢?」筱月回想,她剛剛跑了無數的樓梯,那是夢?
「所以你才打她一巴掌?」哥哥問。

「恩」爸爸點了點頭。

「那女鬼還說了什麼?」筱月問道。
「恩,湘芸不是女鬼..」爸爸說,
「她應該是靠腦電波成像,來傳遞訊息,畢竟她的語言這麼清晰..」

「不懂..」兩兄妹同時說道。

「改天再解釋,現在有一個嚴重的問題。」爸爸帶著兄妹走回公寓。

「如果她說的沒錯,我們隨時都有可能被困在夢中...」
「然後被別人取代...」

「還是不懂」兩人仍然搖著頭。

突然,爸爸停了下來,頭180度的轉了過來。
兄妹兩都聽到清晰的骨頭斷裂聲。

「被.取.代..就.像.這.樣.」爸爸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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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靈握緊拳頭,準備與女鬼一決死戰。

而女鬼卻對著他笑,笑得讓曜靈全身起雞皮疙瘩。

「你在幹嘛?」維里學長不解,看著曜靈。

「幹~你站遠一點,我現在要為民除害。」

「那裡有什麼嗎?」維里往那邊看去,但是什麼也沒有。

兩名警察對曜靈的舉動感到訝異,但因為剛剛發生的事,卻也不敢鬆懈。

突然間,曜靈倒了下來。

維里連忙扶住他,而碰觸到曜靈的一瞬間,他覺得好冷.....



--------------------------------------------------------------------

展鴻站在樓梯間,四周伸手不見五指,而且靜的只有自己的喘息聲;

他直覺地拿出手機,靠螢光幕來製造光源。

他照了照四週,還是在醫院的樓梯間,並沒有變到什麼奇怪的地方;

展鴻感到不可思議,因為這樣的情境,在數小時前的夢境中發生過。

抑或是,那場夢是一個警告?

展鴻將手機對著地面,以免摔倒,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碰」突然間,他撞倒了一個人。

展鴻直覺地將手機照過去,赫然看見一張慘白的臉。

「呵呵~你以為不搭電梯就沒事了嗎?」

--------------------------------------------------------------------

筱月連忙從床上跳了開來。

「是血沒錯..而且是剛流出來的」傲雪走過去,用手沾了沾棉被上血狀的紅色液體。

「誰受傷了?」爸爸問著,但是大家相互看了半天,大家都沒有傷口。

「我就說有鬼嘛」筱月哭了出來....

「有鬼就有鬼,大驚小怪什麼?」爸爸不以為然。「更何況,那鬼是不是受了重傷?」

「再跑出來,我就揍他一頓..我不信我打輸一個半殘的」傲雪答腔。

眾人聽了,沒說什麼,誰也笑不出來。

「月兒乖,不要怕,過來跟爸爸媽媽睡吧」媽媽哄著筱月。

「恩」筱月柔了柔眼睛,把眼淚擦乾。



然而,當他的手離開眼睛的時候,

卻發現,

所有人都不見了。

爸爸、媽媽、哥哥,都不在他的身邊;

整層屋子裡面,只剩下他一個人。

「哇」筱月一邊尖叫,一邊衝出自己的房間;

她一路跑到客廳,想要衝出去。

沒想到,門一打開....一名白衣女子正站在外面。

「呵呵~筱月妹妹~這麼晚了,妳想去哪啊?」




------------------------------------------------------------------------

建志翻了翻背包,找到歷史系的通訊錄。

他翻了一下,立刻撥電話給曜靈。

「建志喔?曜靈出事了,你要不要過來?」接的人是維里。

「是喔,你們在哪啊?」建志連忙問道。他感覺到,似乎發生什麼事了。

「萬芳醫院前面。」

「我等一下馬上過去,你們等我。」建志把東西收一收,準備跟店長請假。

「你們在醫院幹嘛?曜靈說誰出車禍了。」建志一邊收一邊問。

「恩,李亞修,他還在住院。」

「我對這個名字完全沒印象...」建志想著,於是翻起了通訊錄。


但是他找不到李亞修這個人...

他翻遍了各個年級,都找不到這個名字,

也沒有找到音很像的。

「李亞修...是本名嗎?怎麼寫?幾年級的?」建志問道,

但是手機的另一邊卻已沒有了聲音。

「喂?喂?維里學長?」仍然沒有回應。

突然間,一隻冰冷的手,搭在建志的背上。

「誰?」建志立刻轉過頭去。但背後什麼也看不到...

為什麼說什麼也看不到,而不是什麼也沒有?

因為建志仍清楚的感覺到,那隻手仍搭在他的肩上。

----------------------------------------------------------------------------

書萍看著展鴻走了出去,於是回過頭來跟湘芸說話;

「妳醒了?」

湘芸點了點頭。

「妳知不知道妳為什麼可以醒來?」

湘芸望著書萍,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

「賤人!要不是妳,他現在會躺在這裡嗎?」書萍比了比修的床位。

「妳...是誰?」湘芸問道。

湘芸直覺感覺到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書萍,

即使,她對書萍的所有認知,都是來自這一年來的夢。







「我?呵呵...妳連我都認不得了嗎?」書萍笑得很詭異....

「妳到底是誰?妳為什麼要變成書萍的樣子?還是,妳把她怎麼了?」

湘芸一急,想要站起身來,但她發現自己動不了。

「楊大小姐,妳還是別太激動啊...」書萍笑著..

「妳...妳做了什麼?」湘芸感覺到一股難言的不適感湧上心頭。

「我是在幫妳啊...要是傷了你那陸大哥的骨肉...我可承擔不起啊...」

「我...那..那不是只是夢而已嗎?」湘芸感到一陣暈眩。







突然,書萍惡很狠的瞪著湘芸。

「哼~從那時候開始,『夢』就不只是『夢』而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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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你想怎樣?」
展鴻仔細望著蒼白的臉,想看清楚那人的長相;
然而,手機的省電裝置,讓樓梯間又回到一片黑暗之中。

展鴻隨意按了幾下按鍵,想讓手機的螢光再次顯示出來;
但不管怎麼按,手機都沒有任何回應。
四周一片黑暗,什麼也看不到,
但是不斷的有口氣,吹在他的臉上。

(是那傢伙)展鴻想著,握緊了拳頭。
他直覺的想要後退,離那人遠點,於是小心翼翼的往後踏步;
樓梯的間距還算記得,他成功的退到了轉彎的隔間區。

但是那口氣仍不斷呼在他的臉上。

於是展鴻用手往前一揮,想把對方推到遠方,但是不管他怎麼揮,
都只是空氣而已。





(見鬼了...)展鴻這麼覺得。
當他這麼一個念頭閃過,樓梯間的燈卻又都亮了起來;
瞬間的光讓眼睛不是很適應,於是他瞇起眼睛。
朦朧間,他看到眼前站在兩個人;
兩個...似乎很熟悉的人.....

約莫3秒鐘過後,展鴻睜開了眼睛。
他位在樓梯間,四周什麼人也沒有;
他看了看底下,連接大廳的門是開著的。

於是他衝了下去,繞過大門,到了萬芳醫院一樓的大廳。
而至此時,
那口氣仍不間斷的呼在他的臉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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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志望了望背後,什麼也沒有。
但他仍清晰的感受到,有一支冰冷的手搭在他肩上。
就直覺上來說,他感覺不到對方有什麼惡意;
只是有一種詭異的不協調感。

「有什麼事嗎?」建志問道。
但沒有「人」回應他。

建志站了起來,不再蹲著。
他感覺那支手的主人就在他身邊,似乎想告訴他什麼。
建志等了會,仍沒有回應。
「我同學出事了..我要過去看他」建志對空氣說著。






這時候,那手離開了他的肩膀。
建志望了望四周,用手去揮了幾下,什麼也沒有。
「謝謝..」
雖然有很多的疑惑,但他仍想要先趕過去看曜靈。

建志跟店長說聲再見,便火速騎上機車,趕到了萬芳醫院。
一到醫院,就看見本該冷清的大門前,站了一些人。
於是他走了過去。

那邊圍了不少人,有兩個傷患,兩個警察,幾個醫護人員和不知道是誰的路人;
而維里和曜靈被圍在中間。

「他怎麼了?」建志走上前去。
「不知道,他突然就倒下來了...」維里學長說道。
建志看了看曜靈,當然,看不出什麼所以然;
而醫護人員走了過來,似乎要幫忙。








建志別過頭去看醫護人員,
於光瞄到了剛剛看到的兩名傷患;
(真是的...受傷還跑來看熱鬧....)建志想著。

突然間,一股不協調感湧上心頭。

建志猛然回頭看著那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太陽穴破了一個大洞,鮮血一股一股不斷地冒出來...
而另一個人衣服染滿了血,而他手腳關節的形狀也非常不正常....

建志越看越毛....不禁開始懷疑,
他們兩個是人嗎?





這個時候,一個人從急診室跑了出來。
「展鴻?」建志叫了一下。

「考~曜靈怎麼了?」展鴻跑了過來,看見被醫護人員台上擔架的曜靈。
「我等下再跟你們說..我們先上去..我覺得...很怪」維里說著。

「上面還有誰?」建志問道。
「就書萍,他在看著亞修。」展鴻回道。
「吳書萍?怎麼可能?」建志感到不可思議。
「怎麼?」維里學長看了看建志,突然間,他也想到了一件事。
「書萍這麼晚了不會出門的,而且我記得他已經回家了」建志說著。

「是喔?可是他就在上面啊」展鴻不以為然。

「幹」突然間,一個幹字畫破天際。
眾人聞聲望了過去,只見曜靈從擔架上坐了起來。

「媽勒,你醒了喔~剛剛是怎樣啊?」 建志走了過去。




只見曜靈從擔架上跳了下來。
「幹,是怎樣?我怎麼會在這裡?」曜靈看了看四周,他不懂自己怎麼會到這個地方。

「你失憶喔~機八靈」建志調侃到。
「沒事就好啦,我們回去吧」維里說著。
「回哪?」曜靈問道。
「修的病房啊。你該不會望了你來萬芳幹嘛了吧?」維里說著。

「修?誰啊?」曜靈摸不著頭緒?誰的新綽號嗎?
「我也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那是誰啊?」
建志連忙答腔。「我翻過通訊錄,沒這個人啊..」

維里沒有答話。
他感到一股天旋地轉....建志怎麼會不認得亞修呢?
建志或許不認得,曜靈總該知道的,不然他幹嘛來?
還有展鴻,他是亞修的室友..對,還有展鴻。




「展鴻?」維里轉向展鴻,但他看展鴻眉頭深鎖,
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

「李亞修...不是你的室友嗎?」維里問道。
「沒有,我那間就我跟佑源住而已...」展鴻說道
「我也想不起來..我來這裡做什麼....」

眾人沒有說話,其中一個醫護人員對曜靈說道:「你要不要檢查一下?」
曜靈揮了揮手,因為現在有一個讓他十分困惑的問題。

建志則是自頭至尾感到莫名其妙,
邊想,他又瞄到那兩個詭異的傷患...
越看越覺得不舒服,於是他提議離開這個地方。
「維里,你帶我們上去那個修的病房吧。」

「恩,走吧。」維里應聲。
於是一行人繞進醫院,準備搭電梯上樓。
按了鍵後,從指示燈看出,電梯由地下室升了上來。



突然間,展鴻心中有一個奇怪的念頭,強烈地要求他不要進電梯。
於是他停下腳步,猶豫了起來。

「幹~發什麼呆?」曜靈輕輕推了一下展鴻。
「沒什麼」展鴻想不出所以然,會發生什麼事?大不了電梯故障...

「登」的一下,電梯門打了開來。
「挖考!」建志看到電梯裡面擠滿了一堆人。
而這時候,展鴻、曜靈和維里卻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建志看著電梯,突然間,愣住了。

電梯裡的那些人,是剛剛在門口圍觀的路人,還有那兩個詭異的病患。
他們怎麼可能跑到地下室,然後搭電梯上來呢?
望著他們空洞的眼神,建志感到毛骨悚然。
可是,當他要呼喚維里他們快點出來的時候....
電梯門碰的一聲關上了。






電梯門本該是慢慢闔上的。
這個時候,卻是在一瞬間關了起來。


一樓大廳空蕩蕩的,剩下建志一人。
看著電梯的燈號,迅速的往上升。

建志感到極度惶恐,不知道...
電梯裡的...他們...會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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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跳變的很快。

全身的神經與細胞似乎都在瞬間緊繃了起來。

我緩步的走了過去,充斥著一種,將要面對什麼的感覺。

會發生什麼事?

會遇到陸銘嗎?會遇到修嗎?還是?




到了卡車旁,我被眼前的景象嚇著了,

我簡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卡車左前方的輪子下面,壓著一個人;

那個人的內臟都被擠了出來,血漬劃到後輪之後。


那個人正是我。

血腥味撲鼻而來,我看見我正痛苦的掙扎著。




「不...要...過...來...」


車底下的「我」說著。

什麼不要過來?有什麼東西嗎?


我往「我」的前方看去,赫然看見修正在在卡車前方。


而修的背後,又是一個血淋淋的女人,用雙手緊緊的抱著修。

我看見那個女人的瞬間,感到一陣陰寒,

那血肉模糊的臉,直覺地告訴我,她不是人...

我想看的更清楚些,於是朝著他們走了過去。

那是一張熟悉的臉...


想不到,那個血淋淋的女鬼,竟然是我.....?

我看了看車底下的「我」,與修背後的「我」,

我完全無法理解發生了什麼事...


「筱月,你怎麼會在這裡?」

突然,修對著我說道。

「我....我不知道...」現在的我,是筱月嗎?

「筱月,你快離開這裡,這裡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

「我像是被什麼東西抓著,動彈不得...我覺得很危險....」

修說到這裡,他背後的「我」抬起頭來看著我。

「我」的眼神充滿的仇恨與敵意,那銳利的眼神刺的我發冷...

我把頭別過去,那眼神讓我感到非常難受...

突然,我發現車底下的我已經不見了,是突然消失的。


我再抬頭看修,他背後的我也不在了。

「我可以動了..」

修說著,動了一下身子,朝我走了過來,

我也想走過去,但是,突然間趕到背後一陣冷風。

非常的冷,冷到無法形容,而我也就像被冰封住了一樣,

動彈不得...


突然,我想到了剛剛的畫面....

修說他動不了,他或許看不見,但我看到了..那是因為...






我直覺感覺到剛剛那女鬼般的「我」,就在我的身旁,

我回過身去,但什麼也沒有。


突然,一口寒氣吹在我的面前,


「我已經死了,怎麼跟你爭?」

我眼前突然出現一張慘白的臉,哀怨的說著,那是我的聲音,是我的臉。

「妳到底是誰?」我壯著膽子問道。

「我?呵呵...妳連我都認不得了嗎?」她笑得很詭異....

「妳為什麼會是我的樣子?妳是我嗎?」






「你們躲不掉的,我一定會找你們報仇的....」

聲音越來越小,慢慢地消失,但我仍感覺到他仍在回繞著..


隨著聲音越來越遠,四周的寒氣不見了。


我望了望四周,看不到什麼。


而我發現修已經走了過來。






「筱月,妳剛剛在說什麼?」


「我不是筱月。」

我斬釘截鐵的說著。


「那妳是誰?」修笑著說。


我是誰?

你知道了我是誰,有什麼意義嗎?

這只不過是夢罷了....






「我醒來之後,你就不在了」


「醒來?不在?什麼意思?」


「算了....我還是清醒點吧...一切都是夢而已」


「你到底在說什麼?」

「修,我好想離開這裡,雖然我捨不得你」

「但我好害怕,這個惡夢....」
「我....」






「乖,不要怕,不管怎樣,我都會保護你的」
「如果這是場惡夢,醒來就沒事了」



「我....」醒來?我真的想醒來....可是....


「乖...不會的」


我貼著修的胸膛,聽他說著。

不知道這是甜言蜜語,還是安慰,我都會聽他說著...

我閉上了眼睛,想著這一切,

總覺得似乎要結束了....




突然,四周的吵雜聲讓我回過神來,

我睜開雙眼,刺眼的光線立刻透了進來,

我瞇著眼睛,花了許久才適應光線。


(這裡是哪裡?)


我睜開眼睛,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

我躺在病床上,吊著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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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感到一股淡淡的哀傷。
不,
他沒辦法形容那感覺,是一種很深很深的失落感;
類似一種天人永隔的痛。


他望了望眼前的7~11,
甚至想放火燒了它。


(幹!老子約會約的正爽,你出來打什麼岔?)

突然間,一股冷風吹來,像是之前在橫光橋上的那股風。
這股風可以說是完全澆熄了修的怒火,
將他的神智帶回到「現實」之中。


修走了進去,店裡頭仍然沒有人,
東西都擺在原有的位置。
修走到冰櫃,去觀察那唯一的線索,
冰淇淋好好的在那位置,要嘛是店員捕貨了,
要嘛就是他的夢重新開機了。


修挑了一堆想吃的東西,坐在結帳櫃臺上吃了起來;
反正是夢不用付錢,就算要付錢他也交的出來,沒什麼好怕的。


修倒是希望店員能突然出現。

雖然已經假設這場夢可能完全沒有人,但他還是希望有個人出來讓他問個清楚。


夢?


我幾時開始作夢的?


修想著...

從中午的夢醒開始,他幾乎可以肯定一切都是現實中的橋段;
唯一不合理的地方是剛剛在在南深路上,
騎著機車載著筱月,突然間就跑到7~11來了。


筱月?
這是女朋友的名字。
修知道,當然,這個名字是烙在心裡頭的。


可是,為什麼在南深路上時,
他直覺的感覺到,他不認識筱月呢?
還有,中午睡醒的時候,他忘了自己有這個女朋友。

修不懂。

一邊吃著餅乾,修拿筆記錄了他感覺不合理的地方。


1、在剛剛之前,一直想不起筱月這個名字。

2、在宿舍那通電話來之前,不知道有女朋友這回事。

3、突然又回到了這家店。




修整理不出什麼頭緒,難道有些記憶是夢裡頭的,他混淆了?
接著他把稍微感覺到不對勁的都列了出來。




4、維里說自己不會蹺課。

5、劉季倫老師的課不斷重複。

6、不斷回到7~11這家店。

7、看到後車箱的時候,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修看著紙條思索一番,將共通點整理了一下。
(這些夢的預言一定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告訴我。)

這家店,我的車,筱月以及夢會預言這件事,

是所有的共通點。

還有...當他回到7-11開始,所有的人都消失了。



修想著,他想確認一下一切是否會重複,
如果要確認,他必須回到宿舍裡,再從樓梯往下跳一次。

「好像RPG喔...已經知道要怎麼破關了...」

修打開後車箱,拿起安全帽,這時候的「重點提示」,那股感覺,
修已經習慣了。

「唉唉~能不能多點提示啊?」

突然間,那股陰風又吹了過來,修冷了一下,打個哆嗩;
想不到一回神,前方多了一台大卡車。


(什麼時候跑出來的?)

(還是我剛剛沒注意到的?)


修看了看眼前的卡車,似乎沒什麼異樣。


於是他繞道了另一邊。



「幹!」




卡車左前方的輪子下面,壓著一個人;
那個人的內臟都被擠了出來,血漬劃到後輪之後。


被壓的人抬起頭,望著修,
那人臉上充滿了血水與淚水,




「不.要.過.來.」




那人哀怨的說了這句話,修聽了之後,感覺自己像被冰封住了一般,

一種毛骨悚然的壓迫湧上心頭,令他有了立即逃跑的意念;

但是他動不了....全身都動不了,彷彿是他被壓在車輪底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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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槍響,讓展鴻與書萍嚇了一跳。

兩人再次衝到窗前往下探望,

只見7-11前圍了許多人,竄來竄去;

其中似乎有一個人倒在血泊之中。


兩人對看一眼。

「我想下去看看,我覺得怪怪的。」展鴻說道。

「恩,我留在這邊。」書萍回頭看了一下修。






這一回頭,也看到了隔壁床的病人;

她似乎也被槍聲給嚇醒了,臉色蒼白的望著窗戶。

「沒事的,不用擔心。」書萍笑了笑,安慰她。

展鴻不經意的也望了過去,倒是發現病人似乎在看著他。

兩人四目相望,展鴻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他肯定沒見過這女孩,可是又覺得認識她。

「你....不要下去..」女孩突然說道,聲音非常微弱,似乎是被病痛折磨著。









「我?」展鴻楞了一下。

「恩」女孩點了點頭。


書萍好奇的看著那女孩,直覺是她需要有人陪她。

「不要害怕,我在這邊陪你。」

但女孩搖了搖頭。

「展鴻...電梯..很危險...你要小心...」女孩努力擠出這句話。









而兩人稍稍吃驚了一下,原來女孩認的展鴻的;

「ㄟ~你是誰啊?」展鴻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女孩勉強的笑了笑,但沒有回答。

「她好像很不舒服。」書萍說道。

「那我先下去了」反正,人就在這裡,等下回來再問好了,展鴻想著。

可是,電梯會有什麼危險?會故障嗎?













展鴻走到電梯門口,他實在懶得走樓梯下去。

一瞬間,一種莫名的感覺湧上心頭;

似乎會發生不尋常的事情。

他楞楞地看著電梯,突然,他想起了那場夢。

「馬的..」展鴻不怕鬼,但電梯出事是很麻煩的;相較之下,他還是選擇了走樓梯。











走到樓梯間,他以非常迅速的速度往下走。

然而,到了一樓的時候,他發現樓梯間連結大廳的門被鎖起來了。

「馬的,怎麼這麼倒楣。」看來只好走電扶梯或搭電梯了。

展鴻往上走回二樓。

然而,二樓的門也被鎖起來了。

展鴻接著往上爬,但是門都是鎖起來的。








這是怎麼回事?他記得剛剛在跑的時候,門明明都沒有關的啊.....

怎麼會?


突然間,

電梯裡的燈全部都熄滅了。

連備用的照明燈,也在閃爍幾下之後暗了下來。

展鴻站在樓梯間不動,因為這樣的處境,他在熟悉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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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志看著點不完的貨,嘆了一口氣。

「媽的,這是資本階級的剝削,區區幾十塊要老子做這麼多事」

一邊唸著,他踹了櫃子一腳。









「鈴鈴鈴」突然,建志的手機響了起來。

「ㄟ,建志,我們班的亞修出車禍了,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電話一方是曜靈的聲音,周遭夾雜著女孩子的聲音,大概是班上的女生。

「亞修?誰啊?沒印象。」建志想了想,不記得班上有這個人。

「幹~你真是無情無義~過來看一下你又不會短幾公分」曜靈碎碎唸著。

「我在打工啦~」建志把剛剛踹櫃子時歪掉的東西放回去,

而這時候,「叮咚」店的門開了起來。








「不跟你講了啦,有客人」建志連忙把手機掛掉。

當他轉過身去,正要說歡迎光臨的時候,

他看到一副讓他硬生生把話吞回去的畫面。

走進來的客人約莫20歲,穿著隨便,感覺像是大學生。

而,他的背後,背著一個紅衣服的女人。

不,不是衣服,其實是那女人全身留著鮮紅色的血,










(有人受重傷了嗎?)建志想著。

當他正要出去幫忙的時候,一個念頭轉過,讓他縮回儲藏室。


那個客人的動作非常自然,不像是背著一個人,

建志定神一看,那女人是貼在他身上的。











「老闆?老闆?」

客人念了幾聲。但建志不敢回應,他越看越覺得那是一個女鬼。

「ㄟ~有人在嗎?媽的...一個鬼影都沒有」

(你要鬼喔,在你後面啦幹)建志想著。

那人晃了半圈,把剛剛挑的餅乾放了回去,走出了便利商店。



建志鬆了一口氣。









他擦了擦身上的汗,發現自己拿著手機。

(媽的,不知道他會不會信)建志回撥手機,打算告訴曜靈他的奇遇。


手機響了非常久。

(不在唷?)建志想著。

正當他要把手機掛斷的時候,接通了。

「喂?」

是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







「張曜靈在嗎?」建志楞了一下,那是誰?不像是曜靈他媽的聲音。

「你打錯了。」

「不可能吧?我是回電的...剛剛有人用這支手機打電話嗎?」

「沒有。」

「喔,那請問手機的主人在嗎?」建志想著,不會是曜靈的誰吧?

「這是我女兒的手機。」

「我女兒去年變成植物人後,就沒再醒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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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草地上,楞楞的望著天空。

腦中是一片空白,無數的回憶雜思來回穿梭;

我企圖讓自己恢復神智,但又怎麼能理智呢....


(是真的嗎?)

我想要撫摸身上的傷口,但卻無法舉起雙手,

被扯斷的關節不斷傳來陣陣的刺痛,

我昂起頭看著被扯破的衣服,與充滿血漬的身體;

如果這是惡夢.....我到底要什麼時候才能醒來?


我忍著劇痛翻過身,用膝蓋勉強撐起身體,

我感覺到鮮血不斷的從身體流出,我想用手按住傷口,

可是雙手完全不聽使喚。

我到底流了多少血?看著地上鮮紅的一片,紅的我感到暈眩....


好痛...下體的撕裂感漸漸麻去,

但其他傷口的刺痛卻隨之而來,不斷的折磨著我。

這不是夢嗎?我不是醒不來了嗎?

我不是死了嗎?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咬著牙,托著身體走向卡車。

陸銘不在裡面...他什麼時候不見的?

我試著回憶剛剛那痛苦的片段,

但是想不起來,他似乎是突然消失的。

我看了看四周,這裡是哪裡?

我該怎麼辦?繞原路回去?還是朝著前方繼續地走?

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四周什麼都沒有。

我不期望會有什麼人來幫我...

連陸大哥..連陸銘都這樣對我了..除了爸媽,我還能相信誰?






(修....我能相信你嗎?)

(我好想見你....你在哪裡?)

我強忍著淚水,往前方走去,

前方是一條十字路口,或許路標可以告訴我身在何方。

我朝著指標走過去,但視野越來越模糊,

越來越模糊...

為什麼...總是在這種關鍵時候,在我需要看清楚的時候...消失...






(這裡是哪裡?)

我睜開雙眼,用手揉了揉眼睛,試著去看清周遭的環境。


手?

我的手可以動了,身上的痛楚不再..

是我做了一場可怕的惡夢,然後醒來了嗎?


我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仍是一種強烈的感覺湧上心頭。

我仍困在夢中。






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試著讓自己冷靜,整理這些事情,

我希望找到一個最符合現狀的答案。


我在夢裡面死了,然後一直處於死人的狀態,

然後一直醒不過來?

那現實中我到底死了沒有?

現實中到底過了多久?

還是因為這是夢?所以我才會覺得過了很久?事實上只是一晚而已?






我想不到答案,因為我還沒醒來,一切都只是假設而已。


但我至少可以放心,一切真的只是夢。

如果我真的死了,

如果我真的被陸銘強暴了,

我該怎麼面對爸媽?


我真是不孝...到剛剛為止,

心裡頭還在想著那個夢裡頭的人;

根本就沒有李亞修這個人,一切都只是作夢而已....


越想頭越亂...

我漫無目的的走著,

這時候,我好想回家,好想回到爸媽的身邊.....

好想結束這不再浪漫而恐怖的夢.....


突然,我被前方閃爍的招牌燈嚇到了。

我是怎麼走的?還是夢裡面一貫的瞬間移動?


我在那家7~11的前方...

肇始一切命運的端點...陸銘的卡車正停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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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筱月的尖叫聲,在黑夜中劃破天際;

台北的公寓很小,這樣的聲音立即吵醒家人。


傲雪就睡在隔壁,一急之下立刻跑到筱月的房間;

連門也沒敲,就衝了進去。

只見床上一團棉被裹著,裡面的筱月正在不斷的發抖。

「怎麼了?」傲雪將棉被拉開,

只見筱月冒著冷汗,臉色蒼白,緊閉著眼睛。


「有...有鬼啊...」


「你在胡說什麼?」傲雪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筱月沒有答話,仍是自顧自的發抖。


筱月的爸媽也跟著跑了進來,

媽媽見狀,立即抱著筱月,好言好語的安慰著;

三個人一頭霧水,唯一想到的,就是筱月做了個惡夢。


可是....


「月兒乖,跟媽媽說,怎麼了?」


筱月微微瞇起眼睛看,是爸爸媽媽與哥哥;

這才放心的睜大眼睛,

一睜眼,她立即環顧房間四周,瞧了又瞧,

直到好許之後才些微定下神來。


「是怎麼了?」爸爸不耐煩的問道。

「我...剛剛有一個鬼跑到我房間...」

「鬼?什麼鬼?我怎麼沒看到?」爸爸也看了一下四周,當然,什麼也沒有。

「風筱月.....你是不是做惡夢啊?」傲雪打了個呵欠,

不過想來,做惡夢所以尖叫,總比為了一支蟑螂好。




「不是,我很肯定....」筱月急著反駁。


「誰叫你跑去看什麼車禍,自作孽。」爸爸說著,便走出房間;

筱月聽了,差點哭出來。

她已經嚇得半死了,大家還說這種話。

媽媽見狀,連忙說道:

「清揚,你少念兩句又不會少塊肉,去去去,去睡覺,這邊我來就好了。」

「傲雪,你也去睡。」

媽媽揮了揮手,但發現傲雪正盯著棉被看。

「你在看什麼?」筱月問著,也看了過去。




「啊!!!!!!」

筱月與媽媽的尖叫聲又響了起來。


筱月的棉被上,是一灘灘鮮紅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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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巨大的聲響劃過天際,

在寂靜的醫院中,顯的特明顯。


所有人都被嚇到了,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

曜靈與維里瞪著前方,看著黃偉民東倒西歪的摔倒在地上。

「快!!送急診!!」其中一名高高的警察喊著。

另一名警察則楞楞的看著黃偉民。

只見急診室跑出幾名醫護人員,用擔架架起他,

推往急診室。

「你槍怎麼有上膛?」

高警察問著,

「我的槍沒有上膛...裡面沒有子彈...」

愣住的警察結巴的說著。



高警察楞了一下,立即衝往急診室。


黃偉民左臉的太陽穴穿了一個洞,鮮血不斷的冒出來;

而對角位置沒有傷口,表示子彈還在腦中。

高警察越想越不對勁,他說的沒錯...不可能有子彈的啊...


院方立即進行手術,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黃偉民的腦子裡,被繳成了爛泥狀。

可是...並沒有找到子彈....





維里聽著兩個警察的對話,越聽越詭異;

加上剛剛他看不見的「筱月」.....

這顯然就是靈異事件。

曜靈四處望著,

但在槍聲響起後,筱月似乎就不見了。

他也感覺到相當的不對勁,

筱月的個性他清楚,就算是鬼也不會害人...

更何況剛剛他們還在談笑著,

黃偉民搶槍的時候,筱月還在說著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曜靈實在想不通,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筱月...


「幹!怎麼這麼冷?」突然,曜靈覺得四周的空氣在一瞬間凍結起來。


他看了看四周,沒有什麼變化,也沒有吹起寒風。


但是現場幾個人都打起哆嗦來。


曜靈往後退了一下,準備跟維里說回病房,

但不小心撞到了人。


「幹,對不起...」曜靈連忙道歉,轉過頭看看撞到了誰。

但這一眼,曜靈嚇到了,

他背後是一個白衣服的女孩,用一種詭異的笑容看著自己;

女孩的白衣服上沾滿了血漬,

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著。



「呵呵...還記得你問我的問題嗎?」女孩開口,一股寒氣便迎面而來:

「什?什麼問題?」曜靈感覺全身像是浸在冰水裡,冷澈心骨。


「我~死~了~一~年~了~,被~你~們~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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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閃爍的燈光越來越強,一種強迫的直覺也瞬間衝進我的腦裡;

那是,陸大哥的車。

陸大哥是誰?

戲劇化的說法,是曾經壓到我的人。

一年前那台卡車的主人,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緣分,我常常「醒」在他附近;

但是,他有的時候看的到我,有時候不行。像剛剛他就看不到我。

我們有些時候會閒聊,而在其中一次錯愕中談到一年前的那件事。



剛剛?

突然,我感到一陣陰寒....


陸大哥和司機先生就死在我面前,不是嗎?

那為什麼他的車會出現在這個荒山上?

有些時候,夢裡面的邏輯,

不該是某種「理所當然」;

但是這種強烈的直覺,讓我無法否定他...

在我的夢裡面,他們剛剛確確實實地死了...死在我面前...

陸大哥跳樓...司機先生搶了警察的槍...




燈光越來越近,卡車到了我前面,停了下來;

我倒吸了一口氣,想著,是他嗎?


「你怎麼會在這裡?」車門還沒打開,聲音就傳了出來;

是他的聲音....

「我...我也不知道...就..就突然在這裡了...」我結巴的說著。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愧疚感,

我開始想著,或許剛剛發生的,只是夢裡面的夢;

那麼,即使我沒救到他...也不是那麼的罪孽深重...



「那..我載妳回去吧..」陸大哥說著。


「恩.好..」

我想太多了嗎?既然這是一場夢,只要管再來發生什麼....

過去發生的都不算數不是嗎?

而我,要害怕什麼,我不是也「死」了嗎?

死人會害怕死人嗎?

如果是愧疚感,那他現在在我身邊,我可以彌補什麼不是嗎?


坐上車,我先看著周遭的風景,試圖尋找見過的景物。

仍然是陌生的山,陌生的樹;於是我放棄了。




我開始回想,

這一年來發生的事情,想著怎麼去處理、面對這些事情.......

還有陸大哥和司機先生....


........


想著想著,我覺得好累....

眼皮越來越重...

我想睡了嗎?

夢裡面,也會累,會想睡嗎?



我已經無法思考,昏沈沈的將頭靠在車窗上。


朦朧間,我感覺到陸大哥說了什麼,

而我似乎也回應了什麼....但是我完全沒有印象....

他似乎提到了夢....

夢?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我一直以為這是我的夢,

可是在夢中出現許許多多的陌生人...

會不會,這也是他們的夢?


很強烈的直覺告訴了我這件事,我睜開眼睛,

想跟陸大哥說說這個看法。


突然,我看見陸大哥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我。

「湘芸....你說,這都是夢,對吧?」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

「呃...為什麼這麼說...」

「既然是夢...醒來了不就沒事了嗎?」

「是沒錯...可是...」

「可是怎樣?」




「我總覺得,有些惡夢像是無限迴圈,在不斷的驚醒之後,仍沒有結束。

即使我最後一次汗流浹背的睜開雙眼,仍不禁懷疑...是不是已經解脫了..」

「總會醒來的,不是嗎?」他的聲音似乎有點急,可是我不知道他在急什麼..

「可是...我...我覺得...醒來並不能躲過什麼...解決什麼..」

「有時候,醒不來...就」

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那是一種下意識的直觀,

我的注意力在陸銘的臉上,

因為他不斷的瞪著我....用一種讓我很不舒服的眼神...

「怎..怎麼了?」

陸銘沒有回話,仍是不斷的望著我,

不知僵持了多久..

突然,他用手摀住了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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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銘看著萬芳的大門,深深吸了一口煙。
(剛剛那個計程車司機一定知道什麼。)陸銘想著。

他邁開步伐,沈重的步伐,往大門走去。
這個一年來的「故事」,似乎將要有了結局。

大門口,那計程車司機死灰著臉發呆,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什麼。
於是陸銘走了過去。


「喂,運將?」陸銘遠遠的喊著。
計程車司機轉過頭來,但立即別過頭去,似乎又再喃喃自語。
陸銘靠了過去,赫然發現,他是在跟空氣對話。
陸銘聽不清楚,於是靠的更近了些。



突然間,他感覺到四周的空氣急速的下降,
似乎是吹起一陣寒風;
但那感覺不像是普通的風,夾帶了幾分陰氣,
讓他不禁打了個冷顫。

(該說什麼?)
陸銘已壯過膽,有了決心,於是開門見山問道。
「你剛剛說你車子上有一個長髮女生?」

計程車司機比了比前方,說道:「你看的見她嗎?」
「沒。」陸銘看過去,那裡什麼人也沒有。

不過這似乎意味著,「她」就在前面;驟降的空氣,便也是證明。


陸銘想著,如果那天的夢,確實地發生;
那他該怎麼樣面對湘芸?
這一年來湘芸不曾在現實中出現過,會在這個時候出現,
一定是那天....

 
陸銘心裡有鬼,在這個時候遇到靈異事件,
很自然的把虧心事串連在一起。


「妳恨我嗎?」陸銘問道。


空氣沒有任何回應,四周的溫度、風吹草動,也沒有任何異樣。

「她說她為什麼要恨你」突然間,計程車司機冒出了一句話。
陸銘轉過頭去,看來,他可以作為自己和湘芸溝通的橋樑。






但這一個回答,讓他疑惑了。
如果不恨他,為什麼要跑來找他?
難道湘芸是來找這個計程車司機的?

會有什麼天大的仇恨,比起自己所做的更為過份嗎?


「你在怕什麼?你做了什麼?」陸銘對計程車司機問道。
計程車司機看了看「空氣」,轉過頭告訴陸銘:

「她殺了好多人,我當然怕」。

「她會殺你嗎?她殺人你怕什麼洨?」

「一定是來找我的,不然為什麼只有我看的見她?」



陸銘更疑惑了。
難道她不是湘芸?
可是,白衣長髮,壓在自己車子下面,還會有誰?
整整一年的記憶。

「你什麼時候看見她殺人了?」
陸銘發現一個疑點,
如果說計程車司機會因為這個理由害怕這個鬼,表示他認識她;
而剛剛計程車司機願意載她,不是沒有認出來,
就是事情是發生在車禍之後。



(車禍之後有發生什麼事嗎?)
陸銘看著司機。

「夢...」

「我在夢裡面看到...」
      
「...」

「不對!!不是夢...都不是夢...」


陸銘愣住了。


計程車司機自顧自的說了一大串,
告訴他一個訊息,事情是在夢裡面發生的。


(湘芸在夢裡面出現..可是不只我遇到..)
(難道說,夢裡面的事,都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
(或者是?)

許許多多的疑惑湧上心頭,陸銘希望一次問個清楚;
於是,他橫了心,對著空氣問道:

「妳為什麼要出現在大家的夢裡面?」
「我在夢裡面對妳做的事情...真的都發生了嗎?」



過了大約五秒,
計程車司機結巴的說著:

「你.快..跑....」

「什麼?」陸銘不解。

「再.不.跑.你...就...會..死..」

陸銘嚇到了,
再不跑就會死?
難道湘芸要對他做什麼嗎?





寒風吹的更冷了,陸銘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壓迫;
於是他轉身,準備往馬路衝去。
               

但是,他發現控制不了自己。
身體完全不聽使喚。


陸銘看著自己轉回來,緩緩的走進醫院,
他試圖要控制自己身上的任何一個部位,
但是都沒有辦法;
他只能眼睜睜的以第一人稱的視野,看著劇本繼續走下去。






他緩緩的走進醫院,進了電梯;
電梯裡一個人也沒有,而電梯門緩緩的關了起來。


電梯裡非常的冷,比起剛剛在院門口,冷了不知多少倍;
陸銘感到非常害怕,即使在夢裡,也沒有過這麼可怕的經歷;
他不知道自己會被帶到什麼地方。


電梯不斷的往上升。
看著樓層數不斷的增加,陸銘什麼也不能做。







(我以為只是夢而已,妳原諒我吧?)
(我不是故意的....我沒辦法控制...我自己啊..)

陸銘不斷喊著,但喊不出聲來;
他只能眼巴巴看著電梯門,連眼珠子也動不了;           


突然間,電梯停了。
一個強烈的感覺,湧上他的心頭;
告訴他電梯門的外面,有很可怕的東西。

「叮咚」門打開了。

 
門外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
(這是哪裡?這裡不是萬芳醫院....)
陸銘任憑自己往電梯外面走了出去。




是樓梯。
(電梯外面是樓梯?我在作夢嗎?)他對眼前的變化無法理解。





陸銘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中;
因為太不合理了,電梯的外面是不可能接著樓梯的。

陸銘站著不動,這時候,「叮咚」一聲,電梯門關了起來;
最後一點點的光線也沒有了,四周是一片漆黑。

(會發生什麼事嗎?) 他開始猜想各種可能的情節。

但這時候,「陸銘」坐了下來。
由身旁拿出不知什麼東西,冰冰冷冷的,
陸銘感覺自己把那東西打了開來。







一陣撲鼻的惡臭立刻傳了出來。
但陸銘不自主的把那東西拿到嘴邊,赫然吃了下去。



(幹!!這是什麼?)
陸銘的嘴裡滿是腥臭味,那是一口軟而濕的東西;
感覺像是動物的內臟。 



陸銘想把東西丟掉,而身體雖然不自主,卻也真的把東西丟了出去。

(現在到底是怎麼回事?)
陸銘完全找不到頭緒。
身體仍然無法控制,自己就這麼傻傻地站在黑暗之中。


(湘芸...妳要做什麼?)陸銘極力喊著,但四周一片寂靜。
突然,他自己躍身往下一跳。





風壓不斷迎面而來,重力的壓迫讓他全身非常難受。
(我是在作夢嗎?是的話快點醒來吧!!)陸銘喊著。


忽然,四周的黑暗轉明,
映入眼簾的是萬芳醫院前廣場的鳥瞰圖。
陸銘看著自己快速的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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