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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女孩旁邊放著是大包小包的行李,她隨即走進大門,而哥吉拉拿著行李跟了進來。

 

 

「三樓是吧?」女孩沒有等我回應,逕自往樓上走去。

 

 

考,你知道幹嘛問我?我冷眼目送她上去。

 

 

這就像教授問你『你覺得我該不該當你?』你回答說『NO』,他一樣給你當下去。

 

 

這也像你媽已經煮了一鍋你最討厭喝的湯,端到你面前然後才問你『晚上喝這湯好嗎?』

 

 

這更像你女朋友問你說『晚上要吃什麼啊?』等你一提議,她便說『可是我想吃麥當勞耶~』

 

 

既然如此,那幹嘛問啊?我的答案完全沒有意義啊!真是莫名其妙。

 

 

等等,等等,這不是重點。

 

 

    「妳就這麼樣大方的進我家啊?」

 

 

我追了上去,要檔在門口,怎能讓她隨意進去,光月夜也還在抽動啊!但是哥吉拉鑲在前面,我根本擠不上去。

 

 

別說我了,哥吉拉自己便是卡在三樓的門邊。

 

 

我使盡力氣,才把哥吉拉給拉了出來。「那...我先走了...」哥吉拉靦腆的笑了一下,從我身邊擠過,下樓去。

 

 

等等?我為什麼叫她哥吉拉?

 

 

這太沒禮貌了,並不是每隻恐龍都叫哥吉拉,並不是每隻蟑螂都叫小強,並不是每個出車禍失去雙腳的都叫小明;我這麼粗糙的分類,可見我已經失去理智了。

 

 

但我進了家門,一看,女孩正瞪著我的電腦螢幕,還有鍵盤旁邊蓄勢待發的衛生紙。這種時候,理智回歸、解釋什麼都沒有用,於是我無奈的在客廳沙發上坐了下來。

 

 

等等,我這是在幹什麼啊?

 

 

「喂,妳真的要搬進來?」我問道,廢話這麼多頁,這才是重點!

「對啊,不是你許的願望嗎?」她仍看著螢幕。

 

 

「那...妳把衣服脫掉。」我聽哥吉拉已離遠,便說。

「第二個願望嗎?」她轉過頭來問。

 

 

「當然不是啊,既然妳嫁給我了,回到家把衣服脫掉很合情合理吧?」我說,然後等著被揍。

 

 

「我和裡面那個女的,誰漂亮?」女孩轉過頭,問道。

「說妳比較漂亮我可以多活幾天嗎?」我開了個玩笑。

 

 

「不會。」她走到行李旁,從裡面拿出衣服。

「那當然是光月夜也漂亮了。」我兩手一攤,沒有好處,當然要說實話。

 

 

「恩。」她恩了一聲,然後把襯衫和和裙子脫掉,很快換上剛拿出的衣服,並說:「你剩下三天,還有一個願望。」

 

 

「等等,為什麼?」我叫道。

「沒有為什麼啊。」她說。「你都不看電視的嗎?」

「我還跟你講道理唷,我是死神耶。」

 

 

「那為什麼剩下一個願望?」我說。

「我剛剛脫啦。」她說。

 

 

 

(2.2)

 

 

 

「等等等...」我搖著手指,「第一,我說過了那不是願望,」

「第二,我說把衣服脫掉,不是把衣服換掉,要算,妳就別穿起來了。」

 

 

 

 

「喔。」她從包包裡面拿出一包餅乾,打開來喀茲喀茲的吃著。「好啊,那就是還有兩個願望,還剩下一天。」

 

 

我咧,什麼嘛,說的跟真的一樣。

 

 

  「妳很沒原則耶。」我說。

 

 

「什麼原則?」她手停了下來,看著我,但嘴巴還是喀茲喀茲的咬著。   

 

 

「身為一個死神,說話要算話,妳既然說七天,那就是七天,不能亂改。」我說。

 

 

「亂改會怎樣?」她問。

 

 

「我怎麼知道,妳是死神,我又不是,妳不知道回去問妳爸啊,」我說,「令尊應該也是死神吧?」

 

 

她笑了出來。

 

 

「啊,」她看了一下手上的錶,「等我一下。」

 

 

她拿出手機,很普通的徐若萱機,上面鑲滿了吊飾。她毫不猶豫的撥了一下號碼,我想是打回家告訴家人她出來寄住朋友家吧。

 

 

「你好,請問是吳俊義嗎?」她說。

「我是,妳哪位?」手機一端的聲音傳了出來,連我都聽得很清楚。

 

 

「你好,我是死神,如果你比我先掛斷電話,你會當場死亡。」她慢慢的說著。

 

 

「幹!神經病!」那一邊傳來一句。

「啊?」她看了下手機,對方已掛斷了。

 

 

這年頭像我這麼閒的人可不多,會被拒絕是很正常的,我想。

我在考慮要不要用安慰的話語來諷刺她時,她卻說了:「我生氣了,我出去一下,滅了他。」

 

 

然後,她就不見了。

 

 

(2.3)

 

 

是真的不見喔,咻地一下子就不見了喔,不是找不到人的那種不見喔!

 

 

妳老師咧,現在不是大白天嗎?這年頭的妖怪都不捨晝夜的嗎?我一直以為她是神經病還是惡作劇,結果,她就算不是死神,也不是個人。

 

 

我大鑊了。

 

 

我坐在沙發上,冷靜的思考這個問題。

 

 

思考什麼?

當然是剩下兩個願望要怎麼許!

 

 

到底是剩下一天還是剩下七天?有的願望會成真,有的不會,條件是什麼?她為什麼會答應我的第一個願望,是因為她愛上我了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那麼條件是什麼?難道是隨她高興嗎?

 

 

想著,她突然出現,然後坐到我身上。

 

 

「哇啊啊啊啊」她叫了一下,連忙跳起來。

「你幹嘛從後面捅我啊!」捅?我看了一下褲子。

 

 

真是尷尬,光月夜也症候群。

 

 

「捅妳個頭啦,明明是我坐在這邊好好的妳壓上來還說我捅妳,」我立刻叫道:「就像我把妳衣服扒光然後問妳幹嘛不穿衣服,這樣對嗎?」

 

 

說到這裡,我不禁冒出冷汗,人家是死神耶;我應該倒杯水請她坐下,然後幫她搥背說聲辛苦了,然後幫她開包餅乾餵她吃,我這樣嗆她和從101跳下去有什麼分別?

 

 

我心中開始冒出各種仆街的畫面...

 

 

於是我連忙道歉:

「不要以為妳是死神就囂張,妳嫁給我就嫁給我了,我死了妳一樣要跟著我;不然我一定化成厲鬼阻止妳殺人的啊!看妳死神當不當的成!」

 

 

說完,我就這樣瞪著她,她也看著我,從她恍神的表情我可以猜到,她這輩子大概沒見過這樣的白目吧。

 

 

「哈...你好逗喔...」她笑了起來。

原本她表情總是冷冷的,想不到這隻死神笑起來還人模人樣的。

 

 

 

(2.4)

 

 

 

「什麼逗?妳生前是哪裡人啊?」我問道,台灣會用這詞的人可不多。

 

 

「什麼生前,誰跟你說死神是人死變的啊?」她皺了一下眉頭,「小說看太多。」

 

 

「所以妳是生下來就是死神啊?還是中途轉職的?」我好奇的問。

「我生前是台中人,我喜歡用逗字,有意見嗎?」她不等我說完,便回道。

 

 

我聽見我拳頭上的五指咯咯作響,想不到死神也出了這樣的白目,如果她不是正妹,管他死神活鬼的,一樣給他摳下去。

 

 

「我問妳,妳幹嘛答應我許的願望?」我坐了下來,問。

 

 

「這是什麼問題,難道你許這個願望不希望實現嗎?」她驚訝的問。

 

 

「對啊。」我點了點頭:「我是隨便說說的。」

 

 

「什..什麼嘛..搞什麼...我要回家...」她愣了一下,便生氣的說著,邊說邊拿起手機準備要撥。

 

 

「不行,妳不能走。」我說。

 

 

我感覺到內心的自己在翻桌。

 

 

我在說什麼啊?我應該說妳慢走,不送了,最好不要再來了~掰掰~掰掰~死神活鬼每夠來~

 

 

 

 

「為什麼不能走?」她不解的問我。

 

 

「因為,我,愛,上,妳,了。」我緩緩的說著。

 

 

是了,就是愛,我真是天才!靈光乍現果然有搞頭!

 

 

愛可以感化一切,愛可以征服一切,衰鬼問天靠著愛才當上男主角,死猴子悟空靠著愛才征服地球,瓦哥也是靠著愛得到了牛肉麵;只要有愛,什麼爛故事都可以拖戲個好幾本,我有救了!

 

 

然後,在客廳柔和浪漫的光點下,她的眼神漸漸變的朦朧;她深情的望著我,小小聲的說,「我也是。」

 

 

說著,她便衝過來,緊緊的抱著我,這時候的我從她急促的喘息與顫抖的身子中知道,她也愛上我了。接著我便脫下她的衣服...輕輕的摟著她...

 

 

暫停。上面兩段這種劇情,想也知道不可能。

 

 

「愛上我?神經病,漫畫看太多。」她走了過來,拿起桌上的餅乾,繼續吃著。

 

 

 

2.5

 

 

「我是真的愛上妳啊,幹嘛這麼不屑啊?」我辯道。

 

 

「好好好,謝謝你的愛。還有事嗎?不然我要回去了。」她一邊吃著,一邊說。

 

 

「有。」我說。

「請講。」她說。

 

 

「為什麼是七天,為什麼是三個願望?這是什麼規矩?」我問道。

 

 

「為什麼平平是死神,我卻沒有死亡筆記本?」她說。「為什麼平平會瞬間移動,我卻沒有龜派氣功?」

 

 

「寶貝,很多事情沒有為什麼,就是這樣。」她說完,又是喀茲喀茲聲。

 

 

「我明天幫你問平平,我跟他小熟;所以這麼說來,妳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有這些規則囉?」我嘆了一口氣。

 

 

「我當然知道啊。」她說。

「死神有七天的期限執行任務,所以,我有權力讓一個人緩七天死。」

「如果我覺得這個人死得很可憐,我就讓他許三個願望,」

「如果我做的到,我就幫幫他囉。」她開心的說著。

 

 

真是一個善良的死神啊。

 

 

    不,應該說,『真是一個又機車又白目,好在有丁點良心的死神啊』。

 

 

「那為什麼馬上掛妳電話就會死?」我又想到。

 

 

「恩...我還沒想到,你幫我想吧。」她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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