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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裡剩下維里。
展鴻和曜靈活生生在他眼前消失了。

看著眼前黑漆漆的樓梯,維里退回到電梯裡頭;
害怕是於事無補的,不如多花點精力來想辦法解決目前的困境。

電梯門合了起來。
維里直覺看了一下樓層數,然後回想之前電梯上升的時間。

(不對!)
維里仍記得一開始來醫院的時候電梯上升的速度,
依照這速度,這時間,電梯不該只有爬上這樣的樓層數;
畢竟電梯的速度沒有明顯改變,中途也沒有停下。

(如果說,在電梯裡是一個假象...)
維里做了一個假設。
(我們所看到的現象是我們坐上了電梯,但可能不是..)
(我們可能在做別的動作。)
(但某種原因,讓我們一致地收到這樣的訊息?)
(還是說,只有我而已?曜靈和展鴻也是假象?)
維里想了一下,現有的線索不多,無法做足夠的判斷;
如果曜靈和展鴻是不存在的,那他們的動作、言語,是怎麼出現的?
是自己去想像的?還是有什麼力量去播放出來的?


(跟作夢好像...還是說..我在作夢?)
維里想到一個連結。夢裡面會遇見形形色色的人,自己或許認識,或許不。
照心理學來說,那些人是自己或特定人的投射,
更精確說,是自己對自我與他人認知的表現。
那要怎麼判斷是自己認知的還是他本人?

(如果這是夢,我就不用想太多了;如果不是,這些動作似乎有特殊的意涵在。)
(等等...如果是夢..為什麼就不用想太多?)
(這個觀念這麼強烈,是怎麼被灌輸的?或是天然的破綻?)
維里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事,所有他努力能夠想起來的經過。

他開始整理不合理的地方。

首先,自己為什麼會在萬芳醫院?
這就完全想不起來。

展鴻、曜靈、建志、書萍、還有系教官。
所以說是系上的某個人出了事,在萬芳醫院,所以大家過來看他?
可是卻想不起來是哪一個人?
不,這邊肯定是某種力量刻意要自己忘記這個人。
為什麼?這必須先推出他是誰,可能是怎樣一個人。
如果自己拿著通訊錄,有辦法回憶起來嗎?
或者,並不是系上的人,而是和大家有交集的某個人?
那教官來做什麼?應該就是系上的人。
等等,如果套上剛剛的邏輯,應該是大家認為他是系上的人。
我們認為是系上的人....

曜靈、書萍和建志跟自己比較熟,展鴻就不熟了;
而且展鴻跟系上的往來不深,他會來應該是跟那個人很熟。
同樣住宿嗎?
等等,為什麼會記得有誰說過誰是展鴻的室友?但展鴻忘記了?
當時聽到這個也覺得很怪....

恩。如果是這樣...
大家都被刻意的洗掉關於這個人的印象....

他是展鴻的室友,我們的同學...至少我們曾經這麼認為。



再來發生的事,維里就有印象了。
因此他確定,記憶會被干涉的,只有關於那位同學的部分。
而且只是被干涉到直接想起他是誰的部分,
推理的過程或其他的資訊不會被影響。
如果可以做這樣的假設,就是對方下了一個制約:「無法想起某人」。

有誰能做到?特異功能嗎?還是?
突然間,維里想到一個人,當然,跟之前一樣,直接的思緒會被截斷。
但是,他記得有這麼一個同學,在夢裡頭可以心想事成。

(就是他。)
如果干涉到別人的自由意識,這個心想事成就可能變成是一個制約。
那自己是怎麼被引導的?透過什麼樣的儀式?

維里開始觀察,也很快的得到了答案。

電梯。

電梯象徵了什麼,他無法判斷;
但電梯與電梯頂開門後的黑暗樓梯,肯定是具某種儀式性的。

那麼...

維里按了開門。

電梯門緩緩的打開了。

仍是,一片漆黑。

維里用手擋住電梯門,人仍然待在電梯裡面;他需要看著這個畫面,來刺激靈感。
如果我要離開電梯,就只能走這個樓梯了。
所以說,對方希望我們走這個樓梯?

等等。
為什麼不能搭電梯回到樓下?
當然可以,但是自己一直沒有去嘗試。這也是被限制的嗎?
於是維里關上電梯,按了一樓。

電梯緩緩的往下,維里也一邊計數著。
看著燈號慢慢的往下,維里覺得有點不協調。

(我記得剛剛曜靈和展鴻在的時候,沒有燈號,怎麼突然有了?)
(當時就因為沒有燈號,所以讓我覺得詭異的...)

想著,電梯已經到了一樓。

維里不經多想,待門一開便走出電梯,
電梯裡給他的壓迫感讓他無法好好思考問題。

然而,當他跨出腳步卻發現踩空的一瞬間,

便同時注視到他眼前,
那無止境延伸、黑暗的樓梯。

他於是退了回來,看了一下樓層的燈號,
這時候,任何一層的燈號都沒有亮,跟之前的狀況一樣。

(果然是必須走樓梯的)

維里吸了一口氣,慢慢的往前移動。

走了大約3步,他便聽到背後傳來「冬、冬」的聲音。

是物品從樓梯上滾下來的聲音。
維里回頭一看,沒看見什麼,連電梯都在不知何時不見了。

(這樣才符合儀式嗎?)
維里轉過身,準備慢慢的移動,
突然間,他腳踢到了不知什麼東西。

維里慢慢彎下身,用手去處摸,
是一個紙盒,裡面的東西濕濕黏黏的,
就像是冰淇淋一樣。

(冰淇淋?)


維里想到的時候,突然間一種噁心感從心頭冒了上來,

他直覺感覺到繼續拿著這半融的冰淇淋,

將會發生什麼很可怕的事情。

於是維里立刻把冰淇淋往下一丟,然而,當冰淇淋脫手的一瞬間,


一隻手抓住了他。
一隻同樣濕濕黏黏的手。

(糟糕...)維里暗叫了一聲。

這個儀式,他有印象了;之前在病房裡夢到過,而之後,
便是一個人從上面摔了下去。
夢醒,便有一個人真真實實的跳樓了....

電梯、樓梯、冰淇淋、女孩。

維里咬了咬牙,轉過身去;果然,他看到了那個白衣服的長髮女孩。

似曾相識的白衣女孩。

(似曾相識?為什麼是似曾相識?)維里看著女孩。

(不只被洗掉一個同學,還有她...)

「快!快救他!」女孩急著說道。

維里聽了之後,下意識的轉過頭。
不!不是下意識,而是被強迫的。
從搭上電梯後的很多行為,都是被強迫的,
有時微妙到自己無法認知,但現在他已經肯定了。
這麼突然一轉,維里感到脖子一陣劇痛...
當他正要轉過頭的時候...


突然,另外一隻強有力的手也拉住了自己,用力往上一拉。

維里猛然睜開眼睛,一輛計程車從自己前面呼嘯而過,胸口還被後照鏡打到。
換句話說,如果沒有人拉他那一把,他已經被車子給撞了。

維里轉過身,是建志。建志也冒著冷汗,喘著氣。

「我剛剛?做了什麼?」維里問到。

「快,把你記得的都寫下來」建志拿了一隻筆和一本日記,遞給維里。

「阿」維里當下明白,他發現之前發生的事一點一滴忘卻中。
於是他打開筆記本,打算記下之前的假設和經過。

想不到打開第一頁,卻看到一個清單。

李亞修=陸銘=戴展鴻
陳建志=黃偉民
楊湘芸=風筱月
徐維里=


「這..這是?」維里看了看這些名字,一邊寫,一邊問道。

「自己看,我原本以為是死亡筆記本,是的話就超屌。」建志抽了一口煙。

「恩,我們要查出李亞修、風筱月和楊湘芸是誰」維里說著。

「恩恩,」建志附和道。「筱月我認識,他跟我一起打工」。
「楊湘芸就是被曜靈他們當作筱月的人。」
「李亞修...是一個要我們忘了他的同學」建志一邊吐煙邊說道。

「跟我想的一樣」維里寫完之後,看了看日記本其他地方。

這是一本女孩子的日記。

「真的假的...」維里一邊看,一邊驚訝的問著,日記的內容是在記述夢;
而這夢的內容卻和維里之前的際遇一樣,只是人稱角度不同罷了。

「媽的,真是屌到不行,」建志又抽了一口煙,
「簡直就像網路遊戲,只是你登入到誰你不知道而已。」

「展鴻和曜靈呢?」維里問道。

「不知道。」建志說道。
「我醒了之後,就看到你傻傻的往馬路走。」
「還好你走的慢,我可以一邊寫一邊顧著你。」

「建志...」維里看了看日記。
「你說你在夢裡舉槍自盡?」

「對啊,扣下扳機之後我就醒來了」建志慢慢說著。

「所以說『=』是這個意思嗎...」維里喃喃說道。
「是什麼意思?」建志問道。

「你剛剛殺了黃偉民...」維里閉上眼睛,開始回想。
建志聽了,先呆了一會,接著也開始沈思。

「太危險了..身邊有誰,會被誰怎麼樣,會把別人怎樣,都不知道..」
建志說。

「可能比我們想的更複雜...生前、死後、夢、自然、人...」
維里說:
「果然是..內在超越的世界嗎?」


維里再看著日記本,他的『=』的另一邊,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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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ooroano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