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知道這個結論,我便試著讓自己維持在冷靜的思考;也因此,改變了之前的決定。
這個樣子,比較能保護到她。
「你那個陣,是騙我的吧?」我對著黑衣人,點破。
「我為什麼要騙你呢?我有什麼好處?」他這麼回答,更加深了我的推論。
「沒有道理,就算是什麼魔法法術的,也應該有他的道理在;你說這個陣式象徵這血的主人在某個地方,就應該要有另一個東西來誤導出那個位置。」我分析道:「只有這麼一個陣,不合理。」
黑衣人沒有反駁。
「好處當然是有的,你強調我是貴族,表示我跟你們就不一樣;你想知道,如果是我被那些怪物追殺,那你們所信奉的『惡魔』,會不會為了救我而現身。」我生氣的說:「出現了,你們有救,沒出現,犧牲的是我。」
昭芸看了我,又看了一下黑衣人;而那些古怪的年輕人都用詭異的眼神望著我,黑衣人仍舊沈默。
我現在的心情不是害怕,也不是憤怒;我想到一個方法,讓他們起來保護我們。
「我問你們,你們躲在這裡能做什麼?」我說著,而大廳依舊寧靜。
「你們既然都是『人類』,那總有親人朋友的,你們不會想要保護他們,或者為他們報仇嗎?」我說。
「不可能,打不贏的!」一個人突然叫道,我看過去,便是樓上那怪力男。
「沒說要打贏啊?反正總是要死,為什麼要躲躲藏藏的?能殺一個算一個不好嗎?還是說,你們信奉的『惡魔』只是你們要拼命的躲?」我說道,會信奉惡魔這種詭異的東西,要不是特殊的理念,一定就是崇拜他們的力量;若此,逃避怯懦的行為就不該出現。
如果害怕,就應該要…
「我問你,信奉基督的人呢?也會被殺嗎?」我對黑衣人說,這是一個關鍵。
「小路,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到底在說什麼?我聽的好亂!」昭芸又拉了我的手說。
他家是信佛的,跟她說也無妨。
「那些洋娃娃,就是我們俗稱的天使;現在的情況,大概就是基督徒所謂的末日審判吧。」我解釋給她聽。
「怎..怎麼會?」她感到詫異,但應該不會多嚴重;畢竟我不是告訴她,那是佛祖派來的妖怪,異教徒在此時的心理衝擊,顯的很微妙。
「聽說,信上帝的,死的不會痛苦。」黑衣人隔了許久才說,但我覺得不合邏輯。
「不是吧?聽到歌都會失去自我意識,那段時間應該不會痛苦,所以跟信不信上帝無關吧?」我反駁的說。
「我不知道,我是聽說的…..」黑衣人開始失去老大的氣勢了。
就是要這樣。
「那好,既然如此,為什麼不信上帝?死前悔改,還是有救吧?」我說,那是我在之前聽說的一件蠢事,人做了再多壞事,死前信神,一樣上天堂。
「我們不想死,也不想上天堂。」黑衣人很快回答。
「為什麼不想上天堂?」前五個字是我預料中的,但後面我就不懂,不想上天堂?天堂有什麼不好嗎?
「照主人的說法,天堂雖然保障一切,但有許許多多的限制;」黑衣人抬起頭回憶著說:「相對的,地獄雖然弱肉強食,卻是絕對的自由。」
「我想要自由。」他大吼。
「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我想要自由。」
大廳又喧囂起來。
這是什麼理論?果然是惡魔一貫的詐騙手法;但沒關係,我將計就計,說不定有用。
「那就對了,所以,你們應該起來反抗他們;而不是窩在這裡等誰來拯救你們。」我說:「如果連這些天使都對付不了,你們要怎麼在地獄裡的弱肉強食中生存下去?」
我不斷的說著,運用辯論的技巧,就像反抗軍的領導人一樣,蠱惑他們;以彼之道還諸彼身,就算把他們都犧牲了,也能增加我和昭芸安全回到台北的機率。
我開始覺得自己像惡魔了。
(8.2)
按照黑衣人的說法,人類不能使用魔法;所以必須靠著畫陣,和天使或惡魔的血來達到必要的練成;這和很多部日本漫畫類似,但又顯的麻煩許多。
他交給我的陣,確實是騙我的;因為他算準我會自己畫,然後先讓昭芸站進去。陣的定義是要天使感受到畫陣者的血,而不是陣上的血,然後攻擊陣內的東西;他要知道我的底細,接著要我見到昭芸被攻擊,能不能激發出什麼潛能;如果不能,天使最終還是會攻擊我,那麼就演伸出我推論的那一點。
不能證明為真,卻合理多了。我氣得發抖,但還是保持微笑,維持前嫌盡逝的姿態;然後安撫著昭芸,告訴她之後不會這樣了。
當然,我告訴自己,你們一定要死的很慘。
我相信昭芸的親人應該死無全屍,但我必須編織一個戲碼不斷的安撫她;首要還是先帶她回到那才能進行,這點,我需要這些教徒的幫忙。
一群人集結在一起,總可以拖延許多時間,更何況,他們應該有基本的能力可以稍微應付;反正沒有要贏,只要把我們送回都市就好。
一群人準備許久,我和昭芸坐在椅子上,我一邊跟她說話,一邊思索著要怎麼讓她最安全。昭芸對所謂『末日審判』這件事一直耿耿於懷,她不相信這些毫無人性的怪物竟然是天使,而且諷刺的是,惡魔的信奉者似乎比她們親切。
正義本來就比慾望還有冷酷,還要難以親近;但說這些,只會製造絕望罷了。
「我們該怎麼辦?」昭芸一直問。
「先找到妳的家人,我會想辦法讓大家活下去。」我說。
這是肺腑之言。
許久,一行人準備完畢,要去聯絡其他的信徒一起反抗;當然,信徒最多的地方,如願地便是台北,所以可以照著我的想法來進行。如果順利,我還可以在路上學到一些,不用『入教』也可以對付洋娃娃的方法。
門開了,似乎沒有守在外邊的天使,於是眾人貼著走了出去;我見屋外的牆上佈滿一些血痕,繞道另一邊也是同樣的東西。
那個才是不被天使感覺到的陣吧。
我將圖騰記在腦中,然後跟在隊伍的中央。
大夥小心翼翼的走了一段,奇怪的是,所有的天使都不見了;街道上,除了凌亂的屍塊、被波及的建築和殘車之外,什麼都沒有。
那些洋娃娃,到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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