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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1)


  「很扯,不管他響了幾次,不管我打了幾次,都是兩點零八分;我想到的是,要不是服務台當機,就是時間被暫停了。」承志對著我笑了一下:「我倒沒像你想成那樣,不過話說回來你看到的比我們看到的噁心多了。」

  「電話亭裡真的很冷,冷到我快睡著;原本我想,如果真的睡著一定會凍死,但後來我睡著了,但也活得好好的。」承志很慶幸地說。

  「不過我是在浴室裡睡著的,真扯!」

  聽他們說完,我們大致分析了一些相同的地方;然後試著分析,為什麼我們四個人的遭遇會不一樣。

  「因為承志和小宇是壞人,所以才會遇到怪事;我和小慈都是乖寶寶,所以沒事。」亮亮說道。

  「那舞彤呢?她是幹了什麼事啊?怎麼遇到的比我們還恐怖?」小宇不甘示弱!

  對耶!原本我以為,是因為小宇和承志常常欺負阿威,所以阿威要這樣嚇他們;那我呢?我什麼事也沒做啊!

  「舞彤,還是你做了什麼事情?導致你的遭遇比我們更慘?」承志問道。

  我搖了搖頭,我才不像他們那麼無聊,喜歡欺負人。

  「那到底是怎樣啊?真麻煩!」承志把檔案存檔,嘆了口氣:「喂!我們回學校去看看吧?去看看那個電話亭?」

  「不要!」亮亮立刻拒絕。

  「小宇你呢?」承志又問。
  「去啊,大白天的沒在怕。」小宇立刻接上。

  「念慈和舞彤呢?」承志望著我倆。

  「我去吧。」小慈神情無奈地說,我則是點了點頭。
  「那我呢?」亮亮問道,見眾人不接話,才不甘願的決定和大家一起同行。

  承志拿了菲傭買回來的那袋食物,便到車庫去開車;我們跟著他走,四個人就坐他的車回學校去。

  「真是麻煩!如果有辦法聯絡阿威一切就好辦了!」承志唸道。

  「怎樣好辦?跟他道歉嗎?別傻了!我猜阿威八成掛了,不然一個人哪來這麼多能耐?」小宇反駁著。

  「掛了大不了燒點錢給他嘛,又不是我害死他的!」承志說。

  「別吵了,烏鴉嘴的,說不定阿威人好好的,你幹嘛咒人家啊!」小慈很生氣地說。雖然她這麼說,但其實,我很早很久就有預感,阿威可能真的出事了。

  而且有股強烈的感覺,和電話亭有關。


  (8.2)


  大約廿多分後,我們來到了府後街,沿著路開下去繞操場一週,卻都沒見到那電話亭。「不會是拆了吧?」承志一邊開車,一邊問;我們五個人到處東張西望的,卻也沒看到。

  「有誰記得確切位置的?」承志問道。

  我想到了畢業紀念冊上的那張合照。

  我跟大夥說了,亮亮立時從包包拿出畢冊,一看,便在外操場大門對邊角的地方;承志軀車過去,但那裡除了行道樹之外,就什麼也沒有了。

  「果然拆了。」承志說。

  「嗯嗯,會拆表示真的有鬼。」小宇答腔。

  「最好是,這什麼邏輯,那拆房子挖馬路的都是鬧鬼喔?」承志立即酸他一句。小宇吐了吐舌頭不回,承志就把車停在路邊,一行人往原本話亭的位置走去。

  「別跟我說這個電話亭是晚上才會出現啊!」承志繞著那棵樹走,一邊念著;那不可能,因為我們之前都是白天見到的。

  「好啦,現在線索斷掉了,再來能幹嘛呢?」小宇和承志就這麼搭起話來,我和亮亮借過畢冊,仔細看著我上次看到的那團黑影。

  會是阿威嗎?我不知道,那模糊的情況我無法知道什麼。

  這些團體照是什麼時候拍的?沒有阿威在裡頭,是意味著在那之前阿威就不見了嗎?還是單純表示,我們總是忽略他呢?

  「先生先生,不好意思請問一下,您知不知道這邊是不是有一個電話亭啊?」突然,小慈的聲音傳來,我別頭望去,他正向一個路人問話。

  「唔,你說這裡嗎?」路人指了指那棵樹,看來他也知道。

  「嗯嗯,您知道他什麼時候拆掉的嗎?」小慈接續問道。

  「兩年前吧?好像有一個女高中生死在裡邊?當時新聞鬧滿大的。」路人想了想,旋即看著我們:「你們是外地來的嗎?怎麼問這個?」

  「嗯,我們……」小慈搭不上話。

  「我們在網路上看到有人說這個電話亭的鬼故事,所以就好奇來看一下。」小宇連忙答腔。

  「喔?傳到網路上了啊?」路人點了點頭。

  原本小宇這麼說,應該只是敷衍用的吧?但看那人的回答,似乎這電話亭真的有問題似的。小慈和我想的大概一樣,她問著:「不好意思,可以請問你,關於這個電話亭的事嗎?」

  「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當時那個高中生的事,新聞報導得很靈異吧?之後聽說有請師父來看,最後建議拆掉的樣子。」

  那位路人就只知道這麼多,詳細情形,可能要問住附近的人,或者是媒體,或者是師父級的人物;我們像他道了謝,然後便開始討論起來。

  那女高中生的事我們大家都有一點印象,那是在我們高二時候的新聞;詳細情形大家也都記不清楚了,畢竟只是新聞上瞄到,完全沒和這件事聯想在一起。

  那麼,這電話亭到底有什麼隱情?難道小宇當時隨便說的鬼故事,就這麼巧合地碰上事實?討論之後,我們決定去問附近的人家。


  (8.3)


  我們買了一些飲料,想說打擾到人家可以當作禮物,然後開始按起門鈴;很幸運地,電話亭前巷子進去的第一戶人家,就有人在了。

  我們很客氣的表示來意,承志瞎掰地說,那是大學通識報告要做的「鄉野靈異傳說考」;而當他一出示台大政治系的學生證,居民就很歡迎地請我們入了內。

  因為我們都是台中人,念的就是一旁的居仁國中,自然就有很多話題;閒聊幾分鐘後我們切回正題,居民就開始說關於電話亭的傳說。

  「我爸爸說,那個電話亭裡邊曾經死過人;因為是含冤而死,後來就在電話亭裡找替身。」

  「我一開始也不相信我爸說的,你知道老人家喜歡說這些有的沒的,我都是聽聽就算了;畢竟嘛你說荒郊野外水邊什麼的,要拉交替還合理,哪有在電話亭裡邊找替身的?」

  「不過有幾次晚上,我就看到了很詭異的事,我看到有人縮在電話亭裡一動也不動,電話話筒就垂在地上。」

  「本來我想大概是睡著還怎樣的,不過我靠近看的時候卻嚇到了。」

  「那個人縮電話亭的正中央,手摀著耳朵一直在發抖;其實我一開始以為是受到什麼打擊,本來不想理他的。」

  「但後來他看到我,就像看到鬼似的猛敲玻璃門。」

  「猛敲喔,就一直敲一直敲,好像他被困在裡面似的;這我就不懂了,電話亭的門應該是輕輕一推就開了啊?」

  「結果我走過去一看,卻沒看到門。」

  「很詭異吧?沒有門!我繞了幾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四面都是完整的玻璃!」

  「我貼到玻璃窗邊要跟他說別緊張,我去報警;不過他完全聽不到我的聲音,我也沒聽到他的聲音,連他猛敲玻璃的聲音都聽不到!」

  「我能怎麼辦?只好回去報警了!但我走回家拿手機出來,裡面就沒人了!然後我走近一看,玻璃門好好的開在那。」

  「原本我以為是不是我眼花了。但後來又發生了幾次,而且裡頭的人都不一樣,而且只要我一沒注意,那人就不見了。」

  「後來我跟我爸說這件事,我爸就說,那是鬼在抓交替,教我不要多管閒事,免得鬼抓不到替身怨氣出在我身上。」

  「我能有什麼辦法?本來想說報警的,大不了我盯著不走人,看他怎麼消失;但一不留神,又整個不見了,那陣子警局的接到我電話都當我神經病。」

  「直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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