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６．２）存檔點沒弄好的話，只是不斷重複被秒殺的悲劇而已
「……我是要怎麼幫啊？」
她聽完我的問題便沈默下來。
一會，看了看窗外；一會，看了看桌子；一會，看了看我。
哈囉，雖然三十分鐘還滿久的，但妳不是來耍憂鬱的吧？振作點！文藝腔已經退流行了！
「……不管我怎麼重來，湘芸和阿毅都會死。」許久之後，曉晴無奈地指了指另一端的他們，雖然她帶著微笑。
「不管改變了什麼，就算殺了所有的人，她們還是會死。」她低下頭緩緩地說。呃！一個正常高中女生說殺人應該不會這麼冷靜吧？妳也太超齡了吧？還有這是語病嗎？妳殺了所有人不就表示連他們也宰了？那他們當然會死啊！
「我的召回……沒辦法改變注定的事，所以……我需要制約之鍵。」她抬起頭泛著淚光對我微笑。唉呀！少女的微笑和眼淚真是可怕的武器，加在一起就更犯規了，就算鑽石心腸也會變得比滷味的粉肝還要入口即化。
「唉呀，該怎麼說？」我用手指輕敲桌子，敲著我熟悉的電玩音樂：「我當然願意幫妳，就算妳沒救過我同學，或者我不認識妳；但問題是我不知道我能做啥；妳不是可以聽我想什麼嗎？那妳應該很清楚我比從沒上過網的電腦裡的硬碟還要空白啊。」
「嗯。所以……我說……把你的陣給我吧。」她好像很猶豫？我不是都說要給她了嗎？我看起來很像那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嗎？她不覺得我的眼神很誠懇嗎？
「沒問題啊，只是我不知道它在哪，不知道要怎麼給妳；不是唬你的，我可以躺在地上任妳宰割，妳想辦法把那個什麼鍵的弄出來吧。」我攤了攤手，就像大家看到的，左腳右腳除了把我當兔子咕嘰咕嘰耍以外，什麼都沒跟我說，搞半天我只瞄過攻略本封面簡介，而劇情流程戰鬥系統甚至存檔方式都不知道，這我能搞屁啊？
「你真的不怕死嗎？」曉晴再一次瞪著我的眼睛說，就像當時在車裡一樣。
……原來，當時是這個原因啊。
「怕是不會怕啦，不過照妳這麼說，要救他們就是我一定要死囉。」我搔搔頭。
雖然這種發展在熱血漫畫裡面很常見啦，但其實主角是知道自己根本不會死才這麼大義凜然的吧？就像楊過是看到神鵰俠侶後面還不止半本才肯定小龍女沒死、才加減跳崖的嘛！
「對。你一定要死。」曉晴毫不考慮地回答。
喂！妳也太誠實了吧？妳說個「不會啊其實很舒服喔」然後再找機會偷偷把我宰了不是比較有深度嗎？
「那妳可以幫我照顧我老爸老媽老妹嗎？」算了我切入主題。
「什麼意思？」
「沒有啦，就覺得很對不起他們啊，把我養這麼大，就是希望我好好讀書好好賺錢嘛，雖然說犧牲我一個爛學生可以救兩個優等生聽起來比雞爪買一送二還划算，但他們還是會難過啊。所以，我掛了以後，就拜託妳……」我滔滔不絕地交代遺言，但曉晴不等我說完，站起來轉身要走。
「算了，我……改變主意了。」她走了幾步，便停下來說道。
「啊？」而我一個人待在座位上傻眼。
「也許，有其他辦法。」她背對著我，緩緩的說。
嗯？雖然說我不用死是很不錯啦，不過這背影也太帥氣了吧？該不會妳才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吧？別說是一中男帥氣的飛踢、老大帥氣的被踹，連右腳帥氣的翻桌、小月帥氣的摘果子都比我威風，都快結局了給我點面子行不行？
突然，曉晴敲了一下桌子。
「你知道嗎？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為什麼會是你的祭品？你知不知道獻祭之後是什麼都沒有？連靈魂……都沒有……你憑什麼？憑什麼奪走我唯一的朋友？」
曉晴……是在跟我說話嗎？
她在……說什麼？
「時間到了……」曉晴依然背對著我說話，我依舊聽見她微微的啜泣聲。我知道她很難過，但我真的……什麼都聽不懂！
「楊成毅，納命來！啪！」
曉晴話剛說完，前方不遠處便傳來帥氣的吶喊加一聲拍桌。我隨著眾路人一同瞥目去看，那是一個染紅髮叼香菸還在手臂上刺青的女生，喔不，在那沒紮好的白色襯衫裡和超短的牛仔內褲下，可以看見這女生全身都紋滿了各式各樣的文字和圖案。
很顯然，這是太妹來著。
很顯然，她和一中男有關係。
很顯然，一中男的口味，還滿特別的。
面對這謎樣發展，我連忙拋開被曉晴感染的悲傷情境，進入吐嘈模式。
「嗯？妳是？」一中男困惑地問。禽獸！翻臉不認人！想不到你外表斯文私底下也是個畜生，看來我們有機會作朋友！
「你還說你不認得我？」疑似被拋棄的太妹非常火大。
「抱歉，完全沒有印象！不過妳可以不要抽煙嗎？這裡禁止抽煙喔！」一中男翻臉不認的同時還勸人為善！這跟一邊吐痰一邊扶老奶奶過馬路的國中生一樣矛盾嘛！
「那你認不認得他們！」疑似被拋棄的太妹使了個豪邁眼神，然後四個很顯然是太子……很顯然是混混的年輕人走了進來。
「啊？是你們？」一中男終於認人了！可是你的口味也太好了吧？一次四個還都是男的？看來我們還是不要作朋友好了！
「喂喂喂喂！發生什麼事啊？」老大突然探出頭來插話。
「哼！我呸！」太妹聞聲把煙丟進老大的可樂杯中，一臉不爽的說：「上上禮拜這個男人和這個男人的妹妹和這個男人的妹妹的同學在路上遇到我弟弟和我弟弟的結拜大哥，然後這個男人的妹妹的同學撞到我弟弟的結拜大哥害我弟弟的結拜大哥的右手的小拇指指甲插到我弟弟的上排左邊的門牙，但是這個男人的妹妹的同學只說了一句搜銳喔就不管我弟弟的上排左邊的門牙和我弟弟的結拜大哥的右手的小拇指指甲，然後上禮拜我弟弟和我弟弟的結拜大哥帶了我弟弟的另一個結拜大哥和我弟弟的結拜大哥的另一個結拜弟弟一起找這個男人的妹妹的同學理論，然後這個男人就出手打我弟弟和我弟弟的結拜大哥和我弟弟的另一個結拜大哥和我弟弟的結拜大哥的另一個結拜弟弟，所以今天我帶我弟弟和我弟弟的結拜大哥和我弟弟的另一個結拜大哥和我弟弟的結拜大哥的另一個結拜弟弟一起來找這個男人和這個男人的妹妹的同學討個公道！」
哇塞！她一口氣唸完真的非常帥加有氣勢，看來一中男已經輸一半了！但這內容實在是太複雜，我和老大連忙求救：「有人可以翻譯一下嗎？」「曉晴，妳可以簡潔扼要的翻譯一下嗎？」
曉晴聽完我的呼救，快步走了過來；她先對我笑了一下，看來已擦乾眼淚回覆心情。接著她不假思索地說道：「喔，好啊，簡單說呢，就是上上禮拜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和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大混混結拜大哥在路上遇到這個可愛男人和這個可愛男人的更可愛妹妹和這個可愛男人的更可愛妹妹的最可愛同學也就是我，然後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大混混結拜大哥的右手手肘在撞到這個可愛男人的更可愛妹妹的最可愛同學也就是我的超可愛小包包後因為反作用力造成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大混混結拜大哥的右手的小拇指指甲插進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上排左邊的門牙，雖然這一切美麗的錯誤和這個可愛男人的更可愛妹妹的最可愛同學也就是我沒有任何責任歸屬關係但這個可愛男人的更可愛妹妹的最可愛同學也就是我還是用最親切的笑容和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和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大混混結拜大哥說聲sorry，然後上禮拜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和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大混混結拜大哥找了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另一個中混混結拜大哥和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大混混結拜大哥的另一個超小混混結拜弟弟到這個可愛男人的更可愛妹妹的最可愛同學也就是我的學校門口說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上排左邊的門牙需要500塊的掛號費，當時準備接這個可愛男人的更可愛妹妹回家的這個可愛男人為了幫助這個可愛男人的更可愛妹妹的最可愛同學也就是我而出手打了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和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大混混結拜大哥和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另一個中混混結拜大哥和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大混混結拜大哥的另一個超小混混結拜弟弟，所以現在這個兇巴巴女人就帶著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和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大混混結拜大哥和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另一個中混混結拜大哥和這個兇巴巴女人的小混混弟弟的大混混結拜大哥的另一個超小混混結拜弟弟跑到這裡找這個可愛男人和這個可愛男人的更可愛妹妹的最可愛同學也就是我囉，這樣說夠清楚嗎？」[1]
老大聽完睜目結舌，只得指著太妹訓道：「妳看多清楚明白啊，以後要罵人前先把重點列出來吧。」
「廢、廢話少說！啪！」又是一聲拍桌，太妹動怒了，不過廢話不是妳先說的嗎？這等於是高中生把痰吐在老奶奶身上了！
「我警告你……啊？啊？啊！」太妹警告到一半，突然全身發抖地跪了下來。怎麼啦？觸電嗎？雖然妳叫得滿銷魂的但沒有錄音檔大家不會相信啊。
啊了半天，疑似觸電結束之後，太妹抬起頭來說話，但她的聲音卻變了：「嘻嘻，找到你了，9526。」
聲音不同，說話語氣也完全不一樣。這是人格分裂嗎？拜託不要！人格分裂的哏和外星人一樣已經用爛了，我只能接受妳是被鬼附身或者背錯台詞，自己選一個吧！
「妳說什麼？」一中男問道。
「什麼9526？」老大也問道。
「唷呵，9527也在啊。」太妹回道。
「我叫克勞德懷中嬌喘的札克斯，你們這兩個偽政府下的偽勇者，就像被斬鐵劍砍中的神羅雜魚一樣變成宇宙的塵埃吧。」太妹笑著說。
顯然附身的鬼是個暱稱很長的太七粉絲，而且還是個腐女。
「等等！我不能接受！克勞德愛的人只有愛麗斯而已！」老大連忙抗議！
「才不是！那是因為札克斯的記憶影響，其實他愛的是蒂法！你還是買本中文攻略看吧！」一中男也連忙抗議。
「你們給我閉嘴！克勞德才不是那種喜歡爆奶或貧乳的膚淺男人！看極限技就知道他用生活中的一切來體現對札克斯的愛！你們這些庸俗人根本不懂男人間超越摯友和戰友的情感，那是一種昇華物質存在的真實意志！」被附身的太妹很激動。
喂！你們吵這個會不會太幼稚啊？想幹架就快點打起來吧？
「你們不要吵架，這裡……啊……」看來老大暗戀的女生也看不下去……
咦？什麼？發生什麼事？我沒看錯吧？
所有的一切都發生的相當突然。
老大暗戀的女生站起來要勸架，但話說到一半，就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
她那淺綠色薄衫的上頭，插著一根啃完的雞腿骨和兩根吸管。
然後，紅色的血從骨頭、吸管中心開始慢慢地往外暈開。
然後，老大暗戀的女生彎下身，開始露出痛苦的表情；她像是要說什麼，但除了喘氣之外說不出話來。
「湘芸？」一中男傻了一會，然後衝上前抱住她。
老大則是傻傻的站著看事情發生。
「湘芸！啊……」一中男抱著女孩，然後一隻啃了半邊的雞翅從他脖子側邊飛過，然後像電影一樣，紅色的血從脖子噴了出來。一中男用手摀住傷口，但血還是像噴泉一般湧出，一段時間後，一中男全身顫抖著，然後倒了下去。
……這是拍電影吧？這是假的吧？
「啊！」然後，和我一樣傻眼中的老大也慘叫一聲，我還來不及研究發生什麼事，只看見他飛到天花板上又落了下來，然後一動也不動地倒在地上。
……我真的，傻了。
「大姊，不用這樣吧……」小混混似乎也嚇傻了，但他一靠近太妹，就被一巴掌打到飛出店外。
咻。
像電影特效一樣的破窗而出。
然後，玻璃碎裂聲、撞擊聲、哀嚎聲。
混亂中，尖叫聲中，店裡的人紛紛爭相往外頭跑，除了我、太妹、曉晴和另外三個傻住的小混混。
不，店裡的一端還有一個女生。
「姊姊，妳下手還是一樣狠毒啊。」那女生拿下耳機，緩緩地靠了過來。咦？仔細一看，是之前右腳和傻傻在夢裡面搭訕的高中生？好像叫什麼柳葉魚還柳橙汁的是吧？
「死神？」太妹輕哼一聲。
死神又是什麼鬼啊？我心裡的問題剛冒出來，突然一隻手抓住我領子，接著我像是飛一樣的往後急退。
柳葉魚也像飛一樣的靠向太妹。太妹一揮手，柳葉魚見狀急忙將手往前伸，然後空氣中有道看不見的玻璃應聲碎裂，同時柳葉魚悲鳴聲，在空中被震退一段距離，摔倒在地上；只見她手上握著三根吸管，但腰際與腿上也插了幾根，鮮血正滾滾地從管內流出。而那三個小混混早已倒地，一片鮮紅在地板暈開。
這時候我停了下來，轉頭看，抓著我飛的人是曉晴。
「雖然有點不一樣，但大致就是這樣。」她說道。
「請支援！小柳這邊有受印者的使徒！」柳葉魚對著手中掏出的某個東西吼道。
「有了點陣就自以為有能耐的孤魂野鬼，就像多裝一顆低等魔石就以為可以挑戰古代巨獸的低等神羅雜魚[2]，來幾個都一樣。」太妹笑著朝柳葉魚走了過去。
「老大？」趁這空檔，我連忙偷偷靠上前探望老大。
「亞？亞修？」老大躺在地上，四肢扭曲，該不會是骨頭斷光了吧？
「老大？」怎麼辦怎麼辦？要變成章魚了，我不會接骨啊？
「幫幫幫我照顧湘芸！」老大喘著氣說。你也太癡情了吧！
「老大，湘芸比你早死耶，我要怎麼照顧她啊？啊？老大？」不會吧？我還沒說完，老大勉強抬起的頭就咚一聲倒回在地上，該不會，是那個了吧？
「到這裡就可以了，再來不重要了。」我背後傳來曉晴的聲音。什麼意思？我轉頭要問，同時看到一個熟悉的詭異畫面。一腳懸在空中疑似要前進的太妹、站著不動連身上的血都停在半空不動的小柳、窗外所有疑似在逃跑卻沒有移動的路人們，像是暫停一樣，所有的一切都停格了。
時間又停止了。除了我和曉晴。
「喂！怎麼會這樣？妳沒說老大會死啊？而且妳應該可以阻止這一切吧？」我對著朝我走來的曉晴吼道。
「我也希望我可以。」曉晴蹲在老大暗戀的女生身旁。
「話說兩個禮拜前妳不要撞倒人家不就沒事了嗎？」
「跟那沒關係，她只是換一個附身的對象而已。」
「妳可以幫忙擋住雞腿吧？妳打不贏她嗎？」
「我也是死神通緝的對象，我出手了就會被認出來，然後在混亂中湘芸和阿毅一樣會被死神當作共犯殺死。」
「那妳拉著大家跑總可以吧？」
「各種地方都逃過了，一樣會追上來，然後發生一樣的事。」
「那照妳這樣說，就是不管怎麼搞他們都會死喔？怎麼會這樣？這是固定劇情嗎？」
「你以為我沒試過嗎？我就是不斷地重來……不斷地……看著她們死……然後湘芸的靈魂被死神帶走，就因為……就因為她是祭品！就算殺了所有的死神，但湘芸的靈魂總是會突然消失，就因為她是祭品……」曉晴哭了出來。
喂！我也很想哭啊！這不是先哭先贏的吧？這，這一切都太突然了啦！那要怎麼辦啊？人都死了要怎麼辦啊？
「好，妳說我犧牲自己的話，就可以救回他們三個嗎？妳確定嗎？祭品到底是什麼？跟我有關嗎？我死了就不需要祭品嗎？」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也有可能我白死，然後大家還是死光光嗎？」
「……對。」
「那我才不幹咧！媽的！媽的……好啦，我要自殺嗎？還是妳來下手？」我下了決心。
「你那時候跟我說的，你說放過霏霏，你一定會救湘芸……」
「啊？我？我說的？」
「你說你回來就是為了湘芸，所以你一定不會讓她死……」
「我有說嗎？我不記得我有說啊！」
「好，我相信你，我現在把時間召回到你說的那個變異點。」
「什麼意思？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也會解開你身上全部的靈魂鎖，你所有失去的記憶會暫時回溯。」
「什麼意思啦？」
「如果你騙我！如果你救不了湘芸，我要所有人跟著陪葬！」
「喂！這一回不是要解答所有疑惑的嗎？妳可以一次把謎題解完嗎？不要在拖到下一集啦啦啦啦，妳要去哪哪哪哪……」
空氣中的一切都是凝結不動的，除了我的回音。
然後，以曉晴為中心，地板開始陷落。
地板、桌子、老大、老大暗戀的女生、所有人、物，都隨著地板往下陷落；而我和曉晴則是浮在空中。
錯覺嗎？在地板、牆壁、天花板之後，我覺得天空也開始陷落了；不，像是被扭曲的畫一樣，周遭的一切穿過我被吸到腳下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黑暗，好熟悉的黑暗。
漸漸地，我什麼都看不到了，曉晴也不見了。
然後，一種莫名的劇痛在我腦間流竄。
一堆凌亂的畫面和聲音也不斷在我腦中流竄。
這是什麼？這些是什麼？
我不知道。
不過，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那麼的，似曾相識……
……
…………
「阿姨？妳怎麼了？妳怎麼全身都……」
「不要靠近我！」
「這個東西，你一定要保管好！所有的記憶、所有的封印……都在裡頭……」
「只不過是一本破書嘛，我咧？這是哪個國家的文字啊？」
「有沒有搞錯？要我融合這個糟老頭喔？所有能力值都會歸零吧？」
「混帳東西！神怎麼會選上你？我今天中午在阿吉師那邊吃的蚵仔都比你像英雄。」
「看到了！制約的條件是阿毅的劍砍在她的手環上，水電工衝吧！快點結束這個章節，我還要補眠啊！」
「廢話！問題是我根本砍不中啊笨蛋！小玠，那邊先拜託你了！我來研究看看有什麼方法！嗨！姊姊妳的手環好漂亮！可以借我砍……我是說看一下嗎？」
「你們兩個不是醫生嗎？醫生會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嗎？」
「一開始，我會記得每一個犧牲者的名字，但到最後，還能記得的也只有名字而已。」
「我真的很害怕！我怕回到現實就再也看不到妳了，我怕我再也不能進來這個夢世界，妳不會懂的！」
「阿修，你聽得見我的呼吸，摸得到我的心跳，不是嗎？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佑源！快走啊！不然玲玲會死的啊。」
「你們先走吧。有些東西，比愛情還重要。」
「你怎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還不懂嗎？這才是我的原型，我的本質啊。」
「沒辦法啊，我該說什麼？以後交給你們囉！」
「我不會讓你死的。」
「你對她可真好，想想你當初怎麼對我們的，待遇可差真多啊。」
「我只是讓你們回到現實罷了。」
「來不及。」
「媽的！可以出招砍人記錄的魔王實在是太超過了！」
「我要發動召回了。」
「我不喜歡這種對話，但是阿修，全靠你了。」
「嘿！你幹嘛都不理我啊？」
「霏霏？妳，妳還活著？妳還活著真的是太好了！」
「你還記得我給你的那本書嗎？還在嗎？」
「啥？你說那本寫了堆怪符號的破書嗎？早就燒掉了好不好？你現在問會不會太慢啊？就像地球都被炸到變粉末了你才寫信叫超人穿內褲一樣。」
「咦？你醒來了喔？算了，反正很快就會睡回去啦！哼！」
「……亞修，全靠你了。」
「霏霏？等等！曉晴住手啊！妳在幹什麼啊？」
「被侵蝕的靈魂，注定要變成惡夢，我只是早點結束她的痛苦而已。」
「相信我，我會答應你們回來，就是為了救湘芸。」
「你……不是亞修，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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