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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1)


  「媽的我就不信燒不死你這妖怪!」庫莫特跳至怪物前方,用左手抵著他左胸的窟窿,瞬間紅光爆射;接著一聲巨響,庫莫特自己也被爆炸吹飛,然後走道陷入火海之中...

  熊熊烈火、煙霧瀰漫,庫莫特正起身,卻聽見霍斯一叫:「莫!危險!」

  霍斯衝過來,將庫莫特撞飛,但自己被利爪貫穿,鑲在牆壁上。

  「啊...霍斯?」庫莫特傻眼,灌足全身力氣斬向那該死的利爪,整個人卻又震了開來,跌坐在地上。

  「可惡...趁現在快跑啊!」霍斯鼓盡最後氣力舉起雙臂,試圖將劍貫穿怪物腦門,但甫刺幾下之後已沒了力。

  霍斯視線漸漸模糊,無力地看著手中的劍緩緩滑落,怪物的利爪慢慢舉起,庫莫特定格似的衝了過來...

  下一刻,眼前一黑,利爪貫穿腦門,不甘的眼神變的僵直,顫抖的嘴唇擠不出最後一句遺言。

  「霍斯?媽的!霍斯!!!」庫莫特大喊著。

  十年,正規比式四十八次,私下亂鬥一千六百三十二次,除了用火焰作弊之外贏不了的男人,隨著落地的劍『錚』地一響,永遠消散。

  「莫!!不要打了!!先退!!」迪姆又叫道。

  這時,這話,怎麼可能還聽的下去?

  「哇啊啊啊啊啊!!!!」庫莫特雙手同時爆現紅光,耀眼的讓迪姆睜不開眼睛,接著,他反手緊抓著怪物的頭顱,不斷大吼。

  又是一陣爆炸,遠比方才激烈許多,整片地板陷落,四周的牆壁碎裂扭曲;被衝擊震開後,迪姆抓住蓋恩的那個研究員,沿切角踏著落石緩緩滑下。

  最後,落地,在一個詭異的封閉空間。

  眼前,一顆巨大的紅色水晶,散發著和庫莫特手上同樣的奇特紅光;水晶四周,有複雜的管線相連,另一頭,連著一個巨大的雕像。

  「天啊...這..這是?」迪姆呆住了,這根本不像是這個世界該有的東西;所有的知識都無法想像,那是怎樣的文化產物。

  思忖間,又是一連串猛烈的爆炸聲。

  迪姆抬頭一看,庫莫特雙手仍扣在怪物頭上,然後不斷的被爆炸產生的火花纏繞;持續十多次後,庫莫特終於被爆風吹飛,與怪物分別落在水晶的兩頭。

  迪姆將人擱在一邊靠牆,便衝到庫莫特那;庫莫特的衣服燒的精光,剩點破爛碎在一旁,雙刀盡斷,直餘得幾把飛刀散著。

  「那怪物,死了沒有?」莫滿臉淚水,喊道。

  迪姆搖頭,然後沈默。

  當是因為兩人都知道,即便將怪物碎屍萬段,霍斯依舊剩具冰冷的屍體。

  早知如此,就不要接這個任務了。

  水晶一頭,已被淹沒在火焰之中,但紅光裡晃動的身影,讓兩人心頭為之一震。

  庫莫特已沒了氣力,所有的力量早在之前完全耗盡,而迪姆擅長的招式,不但變的跟雜耍沒太大分別,就連雜耍的工具都還斷在怪物頭上。

  「幹!你快跑!」

  「開玩笑!我怎麼能丟下你?」

  「媽的!兩個死總比一個死好!!」

  「你是不是說反了?」

  「媽的!還挑我語病!快跑啦!!」

  「你自己看,沒有路上去,我要跟他躲貓貓嗎?」

  「啊?真的耶!」

  「恩,死定了。」

  「媽的,有沒有什麼遺言?」

  「沒了,至少進蓋恩了。」

  「你最好命,我跟霍斯都要含恨了。」

  終於,火舌中竄出了影子,多次的爆炸在怪物頭上留下處處焦痕,卻不像有造成什麼傷害;火焰燒在他身上,彷彿是他自身的一部份裝飾。

  怪物,一步一步靠近著。

  「早知道一開始就逃了...」庫莫特說道。

  迪姆聽著,便望了他一眼,再閉眼沈思片刻,然後衝向怪物。

  火越燒越旺,但怪物沒有停下的打算,牠大吼著,一爪一爪地揮向迪姆;迪姆雖然一一閃過,卻終被逼到死角。

  「趁現在,快跑!」迪姆叫道,原來,他是要把怪物引到另一頭,製造機會讓莫爬著管子上去。

  該死的怪物,剛剛引不開,現在偏偏這麼聽話?

  該死的迪姆,逞什麼英雄?英雄,說好是要三個人一起當的!

  所以,他剛剛那句話,一定是白說的。

  庫莫特撿起地上的飛刀,以及斷成四截的雙刀。

  「媽的!砍死你啊!」庫莫特算準了,便將剩餘的飛刀盡數射出,當然,不偏不倚的沒入怪物頭內,而且一把比一把還要深;但怪物絲毫不為所動,仍舊揮舞著雙爪,迪姆便一次次地在利爪中翻滾求險。庫莫特緊握雙刀,從牠背後躍起,騎在背上,紮紮實實的往腦袋砍了下去,沒用,再砍。

  一直砍。

  一直砍。

  一直砍。

  鮮血,不斷地飛濺,灑在臉上,整個世界都染成腥紅的一片。

  但,怪物身上淌出的血,仍遠比迪姆要少的多。

  「趁現在...快跑...」這是他最後的遺言。

  「一起死吧!」庫莫特哭喊著,將手合一,貼在插滿飛刀和一根槍頭的頭顱上。

  紅光微弱,想必沒有什麼效果,但無所謂,反正要死了。

  (凡...)

  (真想見妳...最後一面...)

  (不知道...妳長多高了...)

  「恩,我希望能進蓋恩,一定帥到不行,家裡的人一定會很開心的。」「哈,說來好笑,我只希望有一天,我的劍能夠進步到,至少能夠打贏那八婆一次。」「嘿嘿,說出來嚇死你們:我要打贏亞魯雷特。」


  (打贏亞魯雷特...)

  (贏他幹嘛...)

  (只是希望....凡..能覺得我很強吧...)

  (凡...)

  (凡...)

  庫莫特睜開眼,感受著淚水從耳旁滑落到枕邊。

  凡諾娣就在對面的房間,但那兩人的屍體和靈魂,卻不知飄落到了何方。『英雄,說好是要三個人一起當的!』但如今,卻是一個也不剩了。


  (3.2)


  「你們真的不用擔心我,我真的真的只是不小心摔倒而已嘛。」凡諾娣躺在床上,一直強調著,但兩人仍壓著不讓她下來;庫莫特堅信在當時她是耗盡了力氣,才會這般虛弱;而克諾斯自她被抱回來便沒答聲,總是那張冷冷的臉打理一些瑣事。

  「別騙我了啦,小朋友,我又沒瞎,就算瞎了也知道妳一臉痛苦。」庫莫特說,他實在不願意凡這麼逞強;女孩子應該被呵護的,這般樣子看了怎能不心疼?

  「我不是小孩子了。」她小聲抗議著。

  庫莫特笑著,而克諾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挑動食指,要他跟著出去。

  「你在害怕什麼?」出了房,克諾斯扣上門,便立即說道。

  「你會讀心嗎?怎麼知道?」庫莫特獃了一下,難道自己的眼神或舉止透露出這樣的暗示,讓他察覺到了?

  克諾斯不語,轉身徑往走廊一端走去;印象中底端是書房,書房對面是一個始終深鎖的神秘房間。

  「喂?喂?」庫莫特跟了上去,仍舊不明所以。

  克諾斯打開了那神秘房間的門,兩人走了進去;這是莫第一次進到這,裡頭一片黑暗,直到諾點了燈。

  「哇!」他叫了出來,眼前是一個收藏室,架著滿滿的刀劍;雖和諾爾的兵器庫比來甚少,但顯然這裡每一件兵器,都是不同而深具特色的,不若諾爾單調的組合。

  「我哥說,這是爸媽收藏的。」克諾斯走到左邊,從架上挑了一把刀出來,然後又到右邊拿起另一把,一併交給庫莫特。

  刀身都很輕,似用特殊的金屬鍛造,而且是打薄的;抽出,兩把刀身上,都刻著看不懂的文字。

  「那是『羽燕』,是這裡最輕盈的刀;你在院子揮刀時重心稍偏,表示那把木刀比你習慣的還要重。」克諾斯指著說。

  庫莫特揮了一下,沒自己的刀順手,過輕,缺乏一種厚實感;於是他又試了另外一把,重量是對了,但握柄和護手的設計卻很奇怪。

  「『流轉』,把食指扣在刀格特製的環上,可以減少你收刀的破綻;這刀雖薄,但刀脊和刀面承受的了衝擊,仍足以格檔。」克諾斯接著說。

  「喏,我要這把。」庫莫特選了『流轉』,護手上的設計可以忽略,但重量在短時間較難適應;而且,環的設計,也許可以驗證他之前所想到的一式刀法,能否行的通。

  「都拿去,不是使雙刀嗎?」克諾斯背著他,一邊看著房裡其他的收藏。

  「媽的,你怎麼知道?」庫莫特奇了,從這堆刀海中挑出這兩柄,表示他對自己的刀性有一定的捉摸;那時不過是揮一擊罷了,能看出什麼?

  「你左手滯空,不像在抓平衡,平常應該會順著轉身補刀;」克諾斯又挑了一把,遞給他,道:「試試重量,和流轉相若。」

  這傢伙,連自己放棄羽燕的理由都看出來了。

  「不了,刀身過長,沒別的選了?」庫莫特四處望望,看了幾把長度適中的,正準備試刀,便被阻止。

  「別試了,剩下的都不耐熱。」克諾斯把手上那柄放回原處,四處搜尋有沒有可以替代的劍。

  「耐熱要幹嘛?」

  「...沒試過嗎?」

  「試?試什麼啊?」

  「...算了。」

  「誒誒,等等,你的意思不會是要我把火燒到刀上吧?」庫莫特突然想到,但別說試了,之前諾爾配給他的那種刀,讓他想都不敢想;而克諾斯沒回話,把燭火吹熄了,便離開房間。

  「火啊?這樣有搞頭嗎?」庫莫特思考一番,走到燭台邊,用火把燈又點了起來,然後四處張望著;最後比較起來,確實還是羽燕最為適合。

  「真他媽見鬼,他去開預言的攤子好了。」莫念了一下,眼光停在牆邊。

  牆上一個金屬架子,由間距和弧度見,顯然是掛著一把相當長的刀;更特別的是,散在一邊的鐵鍊,有被切斷的緣口,表示這些鐵鍊之前是綁著那架上的兵器的。

  「『天瑾』,我哥帶走了。」背後突然發聲,讓莫嚇了一跳。

  「就是那把刀啊?」庫莫特回想起來,那是一把長的不可思議的刀;當然,那時自己沒有幾歲,所見是離譜的多;但配在百九公分高的亞魯雷特身上,仍顯長了點。

  「我對護具沒研究,村子也沒有,要到別地方找。」打破莫的思緒,克諾斯又說道;也是,小村子沒有賣武器防具的店,僅是一些獵用的玩意,將就用反而累贅。

  「你看不出來,我是不戴防具的嗎?」莫笑了一下,如果什麼都知道,那不也是妖怪。

  「沒研究。」

  「我從沒想過要退,要防,要檔;我心裡有的只是立刻把眼前的對手擊敗。」莫接著說,當然是誇大的了;但說起來,蓋恩那一次想到逃,便是唯一一次。

  「你應該學劍。」克諾斯又說,和霍斯當時強調的一樣。

  「學劍沒屁用,點點點,點他媽到什麼時候,都睡著了!」莫又叫道,這實在是不好的回憶。

  「恩,你是在怕什麼?」克諾斯又問,道出的便會是那癥結所在。

  「你先告訴我怎麼看出來的。」莫有點小不甘心,這問題嘛,人人都有,總也得要公平、互相。

  「你做蠢事從不會猶豫。」

  「媽的,說的好像你很瞭解我似的。」

  「恩。」

  「我畢業後,接的第一個任務,在那邊遇到了一個怪物。」

  「怪物?」

  「恩啊,打都打不死的怪物。」

  庫莫特將蓋恩發生的始末,簡單說了一遍;克諾斯聽完,便搖指要他跟自己進到書房。這,小時候常來,記憶中是滿坑滿谷的書,和諾爾圖書館比起來實在不遑多讓。

  又一次走來,仍是滿滿的書味,凡諾娣告訴他,克諾斯大半的時間都浸在這。「看看這些,哪個比較像你遇到的?」克諾斯把幾本書攤開,遞給他。

  「媽呀,這是什麼鬼啊?怪獸一覽表?」庫莫特邊翻邊念,但對照敘述,卻都不像;有些字整個看不懂的,圖片便不對。

  「都不是啊。」

  「恩。」克諾斯把書放回,然後站著思考。

  「喂,你跟我一起去吧?你還滿好用的。」庫莫特邀到,雖然上戰場打是個廢物,但他說不定可以分析出怪物的特徵和弱點來。

  「不死的怪物,和古幽提有關嗎?」諾沒有回應,自個提了個問題;如果這些可能都不是,就是那幾本神話裡頭的敘述最為貼近。但神話太離譜了,對現實的描寫一整個違背;唯一曾經見識過的,便是妹妹手上的紋章,然語焉不詳,其他書上更沒提到,完全整理不出什麼頭緒。

  「什麼古幽提?他不是窩在孤島嗎?」莫一時之間想不到連結,『打不死』與『亡靈』之間的關係;但說真的,亡靈也沒見過,也許內心的刻板印象才是錯的。

  「再給我看一次你的紋章。」諾又突然啟口。

  「紋章?」那是什麼?庫莫特從沒聽過。

  「放出火焰前,手背閃的紅光。」克諾斯翻開一本書,對到其中一頁,上頭的圖騰和凡諾娣當時綠光上的一模一樣。

  庫莫特想著,稍微有點頭緒,原來那一瞬間也會有所反應,只是微弱的自己沒觀察到;於是,他鼓足氣力,讓指尖的火焰熊熊地燒了起來,果然,見著了那圖騰。

  「果然..」克諾斯皺一下眉,便把書闔上。

  「怎樣?」莫問道。

  「你那紋章,書上沒有這個『字』。」克諾斯說,原本以為自己看錯了,看來是書上記載並不完全。

  「啊,是唷?沒有會怎樣?給我看看。」莫拿過書,一頁頁翻看,確實沒有一樣的圖騰;另外,圖騰旁介紹的文字,和某幾本怪物大全一樣,全是看不懂的符號。

  「媽的,這些歪來歪去的東西是啥?」庫莫特問道。

  「這裡的書,有十二種語文,就這一個我不確定是哪個文明的。」克諾斯說道。

  「你不會看的懂吧?」庫莫特有點不可思議。

  「四年多,不是很好學。」克諾斯簡單回應著。

  「真的見鬼,這裡的書你看了多少?」庫莫特又問。

  「全看完了。」克諾斯將書拿回,放回架上,看的出來他很珍惜這些書。

  「你真變態。」庫莫特將表情裝的很噁心。

  「關於紋章,有幾本我哥抽走了。」克諾斯說道。

  「咦?他拿那個做什麼?」庫莫特感覺到,這和他的失蹤有莫大的關係。

  「追尋某個答案。」克諾斯閉上演,試著去假設那答案,或者那問題,是什麼樣的模型。

  兩人沈默了一會,各有各的心事。

  「明早,跟我一起去吧,我會保護你的。」庫莫特又說道,當時受困地勢,才會陷入絕境;如果是開闊的地方,便不至於連逃都逃不了。

  「你自己去死,我不想陪葬。」克諾斯不理會,熄掉書房的燭燈,便又出去,再次留下他一人。

  「媽的,無情無義。」庫莫特念了一下,走向凡諾娣的房間,卻見克諾斯正坐在床邊陪著她。

  「不要以為這樣我就會改觀,自私鬼、小氣鬼,哼!」庫莫特做了個鬼臉,便往樓下走去,到了院子,準備練習這兩把新到手的刀;尤其是羽燕,輕的過份,真怕揮一揮飛了出去。

  順便試試,那時想的招術。


  (3.3)


  夜深,只剩林子裡一些蟲鳴;遠遠望去,葛雷斯特村經已埋沒在黑暗之中。庭院中不時閃起火光,並響起刀身劃破空氣的咆嘯,還有一個男人的喘息。

  「休息吧,很晚了。」暗處,傳來克諾斯的聲音。

  「你撞倒頭嗎?怎麼會關心我啊?」

  「最好早起,我不想野宿。」

  「哈,嘴巴說不去,心裡到挺乖巧的嘛!」


  「我不想讓我妹守寡。」庫莫特看著克諾斯慢慢走近,他這個人,心裡頭安什麼,總是不會說出口。

  「得了,我把這招練起來,明天嚇死你!」莫笑著說。

  「恩。」

  「喂?你在這幹嘛?」

  「.....」

  「看什麼啊?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

  「去去去,小朋友乖乖睡覺,哥哥要練好厲害的絕招,會嚇到你的。」

  「...白痴。」克諾斯低下頭不再理他,開始看著手上那本描繪神話的古書;雖然不盡可信,但那些敘事最符合庫莫特對怪物的描述。

  (魔神獸..紋章...)克諾斯想著,如果這些是真的,那這個世界和目前所看到的模樣,會有非常大的落差;漸漸地,他在心中刻畫出一個圖像,勾勒著真實與假象的分野,或許,這就是亞魯雷特要尋找的答案。


  (3.4)


  山谷內,建築的深處。

  「如何?」金髮男子問道。

  「還是算不出來,看來,非要有天堂的碎片才行。」女子喘口氣,還是放棄了。

  「那現在?」男子又問。

  「這邊情況還好,暫時將紋章壓制住了,周明顯銳減,一段時間後再過來補;另外,交代下去,要羽和湘一起去找碎片。」女子撫摸著水晶,確認有達到平衡。

  「這動作得快,恐怕要開戰了。」男子憂心忡忡的說。

  「最不情願的事,還是要發生了嗎。」女子又嘆口氣,將薄紗覆起,回到馬上。

  「如果我說,我因此而熱血沸騰,妳會很生氣吧。」男子笑著問。

  「恩。」女子上馬,準備離開。

  他回頭望著水晶,如果是過去的自己,便會立即將水晶擊碎,與裡頭的魔神獸一決勝負;那怕是死、是滅族,都會是一種榮耀。

  (真是笑話,我竟然會變成這種樣子。)男子心想,如今的思維,對自己,對族人,對祖先,都是莫大的不敬。

  而諷刺的是,這是拯救族人的唯一方法。

  他按奈住自己的鬥氣,慢慢跟著她離開;不久,建築、山谷、荒漠,又回到過去的寂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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