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路上他都神經兮兮的,我也是,但沒他這麼嚴重。
以前從沒看過什麼靈異現象,更沒和鬼聊天聊這麼久的,難道說,害死了一個人,就會看見他嗎?所以說電視上常看到兇手會那般心虛,就是這個原因嗎?
「喂!不要發呆!前面有人!」
我連忙用力踩個煞車,但卻不見前端有什麼人。
「妳撞死一個還不夠啊?妳不會是雙魚吧?連撞死人都要收集啊!」
「前面,沒人啊?」我指了指前端的空氣。
「沒人?喔,那就給他碾過去吧。」他鬆了一口氣地說。
我停了些會,想等那些不知什麼『人』的走離後再開車,想不到他又催促起來:「妳不要一直恍神好嗎?來來來,換我開。」
「嗯。」說著我便往側座過去,而他鑽到前頭來。
「好了,開始教吧,車要怎麼開?」他緊拉著方向盤說道。
「你不會開車?」我緊張地叫了出來。
「不會。」他很快說著。
「我也不太會,怎麼教?」我無奈地說。
「好吧,我天資聰穎,妳跟我說哪個是油門哪個是煞車就行了。」
「還是我來開吧?這是手排車,還要換檔的。」我說道。
「妳這麼說就是看不起我囉?」
「我……」
「算妳識貨,妳開吧。」他說完便坐回後座,來回揮手要我快點開車。
我繼續開著車,而他又鑽到側座來:「不是我不想學或嫌麻煩,只是被看不到我的人看到駕駛座是空的,會嚇到他,就算沒嚇到他,嚇到電線桿還是柏油路的也不大好,這個世界上我只想嚇妳一個,懂嗎?」
「幹嘛只嚇我?」
「嗯,我想想,因為很好玩吧?」他思索了半晌。
「哪裡好玩?」
「妳每次發呆中被嚇到的表情,很好玩。」他笑著說。
(6)
回台北工作後,我才買了這車子,除了平常在市區亂晃之外,幾乎沒有出過遠門;我們在一堆不清不楚的告示牌中,好不容易找到了上高速公路的方法,但他又有意見了:「在高速公路上被追到的話好像無路可逃耶?」
「會嗎?」
「在一般巷子被堵到還可以到處亂鑽吧?鑽失敗了還可以棄車逃逸是吧?上高速公路感覺就像跟死神說哈囉我來了,很危險吧?」他抬頭望著車頂思索。
「可是不走高速公路,我不會開啊?要去買本地圖嗎?」我問道。
「好啊,對了,妳覺得南部鬼比較少還是東部鬼比較少啊?」他突然搭住我的肩膀。
他的手沒有溫度,但就感覺有東西卡在那邊。
「應該都很多吧?」我回道。
「我們應該躲在北部的。」他喃喃道。
「嗯?」
「我讓他們以為我往南跑了,所以留在北部最安全,但也不要離家太近。」他摸著鼻子說:「找個比較乾淨的旅館吧。」
「旅館?」我質疑了一下。
「不要想太多,我不會對妳怎樣的。」他揮揮手。
「可是……旅館……不就都是……」我面有難色地說。
「我是正人君子,正人君子對大眾化的事物都有不同的解讀;就像一般人在電腦裡放A片是為了調劑身心,我在電腦裡放呢是因為硬碟空間太大,早知道當初硬碟挑小一點就不用這麼委屈勒。」他解釋道。
「可是,感覺還是,很奇怪耶?一人一間吧?」我皺著眉頭說。
「傻瓜,我要保護妳啊,要是那群鬼和那群吸血鬼加一個死神追上來,妳看不到,不費吹灰泡麵之力就被帶走了,很危險啊!」
「好吧……」我無奈的應允。
我驅車回台北市,但旅館滿街林立,不知道該挑哪一間好。
「妳覺得呢?」他問道。
「我不知道,我都住家裡啊。」
「我也不知道,像我這種正人君子都不住旅館的。」
「那怎麼辦?」我把車停在路邊,問道。
「一間一間問吧,對了,到時候決定要住哪間的時候,把車停遠一點。」他說道。
「好。」我點點頭。
(7)
「要住宿嗎?還是要找人?」剛進旅館的時候,櫃臺小姐笑瞇瞇的問著。
「嗯,住宿。」
「一個人嗎?」櫃臺小姐又問道,我看了看他,他催促地說:「一個人啊,難道要說一個人加一個鬼嗎?他不把妳當神經病才怪。」
「一個人。」
「證件借我登記一下。」
「咦?要證件做什麼?」我楞了一下,為什麼要登記證件?
「是政府規定的,放心,之後會銷毀的,不會洩漏您的個人資料。」櫃臺小姐說道。
「誒,對了,正妹,妳問她旅館乾不乾淨。」
「咦?」
「咦什麼咦啊?問哪!」
「那個,請問一下你們房間乾不乾淨?」我無奈地說。
「很乾淨的,您要不要先看看房間?」櫃臺小姐說道。
「問她有沒有鬧過鬼。」他又說道。
「不好吧?」我小聲反駁道,哪有人這樣問的。
「小姐?您還好吧?」櫃臺小姐大概是看我一直對著沒有人的地方說話,所以覺得有些詭異。
「那個,你們這裡,有鬧過鬼嗎?」我很不好意思地說。
「呃!當然沒有啊!」她楞了一下,隨即笑著說:「我們這邊採光很好,不會有不乾淨的東西的。」
「那也會有乾淨的鬼啊,像我就很乾淨啊,哼,不懂裝懂。」他哼了一聲。
接著,櫃臺請人帶我到房間,『他』四處探查一遍後,一臉放心的說:「OK,沒有同行的。」
進了房間,我坐在床邊看著他,他則是坐在椅子上瞪著我。
沈默許久,氣氛讓人覺得渾身難耐,於是我開口:「是不是天亮了,就安全了?」
「誰說的?天亮才麻煩,人一多,就分不清楚那個是人那個是鬼了!」
「白天也有鬼啊?」
「跟夜貓族的道理一樣啊,科技發達之後,白天也會有一些睡不著的鬼跑出來閒晃啊。」
「所以你們正常的話,都是睡白天的?」我問道。
他沈默了許久。
「怎麼了?」我小心地問道,他平常話那麼多,突然不說話是很可怕的。
難道生氣了?
「我不知道,從那晚到現在我好像沒睡過。」他一臉懷疑地說。
「不會累嗎?」
「完全不會。」他回得很肯定。
「真好,我每天都累得要死。」我嘆了口氣。
「妳先睡一下吧。」他走到窗戶邊往外頭探了探,又走到門邊望望:「反正有事我會叫妳的……我沒睡著的話。」
- Sep 02 Sat 2006 08:44
(四)追殺正妹,一段愛與飄的大逃殺。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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