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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我家的門鈴,響起熟悉又懷舊的頻率,我立即到了樓下開門,果見是瓊兒。

 

 

瓊兒捧著一大箱的書到了我家,見我開門,便對著我笑了笑;我接手過箱子,吃力的搬到樓上,而她也跟了上來。

 

 

「瓊兒瓊兒,姊姊好想你喲~」雅怡見到她,開心的撲過去,整個人陷在瓊兒的肉推中。

 

 

我把箱子放到地上,碰的一聲,從音量足以判斷重量大約是瓊兒體重的18分之1,也就是足足有10多公斤重。

 

 

這麼多書,我大概要念一整天吧,還不包括英文。

 

 

我們拉了1個小時,終於把瓊兒拉進門來;她一直不好意思的站著,怕會糟蹋了我家的沙發。

 

 

而雅怡就站著抱著她,兩人開始東西亂扯的話家常。

 

 

女人聊起天來,男人要不是裝雕像,就是把自己變娘;於是我上網點選起亞洲天團的圖庫,期盼著箇中翹楚上身,許久,終於可以加入話題。

 

 

「妳現在都用什麼保養啊?」雅怡問。

「好像又胖了好幾公斤唷~恭喜恭喜呢~」

 

 

「對啊,死了之後都不容易胖,我可是努力很久的呢。」瓊兒笑著說。

 

 

等等,她..她們在說什麼?我不懂她們的邏輯...於是我又點了政治人物圖庫,我必須化身神豬才能一探究竟。

 

 

 

 

1.2

 

 

 

 

聊了大約卅多分鐘,我終於知道,這是有歷史的。

 

 

瓊兒生前是個大美女,傾國傾城的容貌配上沈魚落雁的身段;因此總有許多蒼蠅日以繼夜的追求。

 

 

太多人追,讓瓊兒不勝其擾,也讓她痛苦萬分;於是,有那麼一天,當雅怡的手機打來,要她許下願望時,她便說了:

 

 

「我希望變成人見人厭的大恐龍!」

 

 

於是,雅怡花了大半的積蓄,帶著瓊兒到地獄有名的美容師「時晴」那,動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手術,也終於在死前完成了從小的心願。

 

 

為了報答雅怡,瓊兒死後便跟著她,兩人像姊妹一樣一起生活;不過確切點說,瓊兒比較像是雅怡的褓母和管家,久之,雅怡便也這麼稱呼。

 

 

「真沒禮貌,」我敲了雅怡的頭,「妳應該叫她娘的,叫什麼管家!」敲完,瓊兒的一拳,讓我飛到客廳的一端,然後順著牆壁慢慢滑下來。

 

 

「不要欺負我家小姐,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瓊兒說。

 

 

雅怡見我攤在地上,便跑了過來,蹲著問:「你還好吧?」我抬起頭,正要裝勇,我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喂!你被點名了,教授說你下節再不來,以後就不用來了。」是我以前住宿時的室友展鴻打的。

 

 

「你幫我跟他說,我剛剛死掉了,如果他八字夠輕,下節課就會看到我。」我說著,你看不見我,我現在趕過去也是枉然。

 

 

「好,我就這麼說。」展鴻掛上電話。

 

 

「笨吱吱,你幫我照顧一下我的身體,我要去上課。」我交代一下便準備出門。

然而剛走到門邊,便聽見火聲,一回頭,只見我的身體熊熊的燒了起來。

 

 

「處理完了,下課快點回來啊。」雅怡笑著說。

 

 

 

 

1.3

 

 

 

 

「這位女俠?感情您剛才是把我燒個一乾二淨吧?」我緩緩道來,心境出奇的平順,按照慣例,這是猛招將臨的前奏。

 

 

「這位爺不是要小女子幫您照顧屍體的?」雅怡有模有樣的學。

「我是說你泡個福馬林什麼的,哪天復活可以用呀?」我立刻回說。

 

 

「還復活勒~去上課吧,漫畫看太多。」雅怡與瓊兒同時說道。

 

 

死了,真是死了。世界無奇不有,說不定真有個復活術,但屍身已毀,機率更甚渺茫,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常使英雄淚滿襟啊。

 

 

雅怡拉著我,用瞬間移動把我送到教室門口,我悄悄的混了進去,想不到她也跟了進來。

 

 

「妳幹嘛?」我小聲問道。

「上課啊。」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神經病,妳上什麼課啊?」我感到莫名其妙,「去去,快回家~」我拉著她往外跑,結果在門口撞到教授。

 

 

「上課了還要去哪?」教授盯著我說,他看的見我,八字著實不重。這時,全班大半的人都轉過來,瞧著我們。

 

 

「就是上課了,想說您怎麼還沒來,才出外探探,」我揮了揮空空的手,用無辜的眼神誘惑他說,「我包包沒拿,絕對不是要蹺課。」

 

 

他看了看我們,便說:「快回去,要上課了。」我瞪著雅怡,跟她一走回座位,她則是幸災樂禍的笑著。

 

 

「好,現在我們講中古世紀的醫療體系,在...

 

 

聽到這裡,我不禁難過的舉起手來。

 

 

「老師,」

 

 

「有什麼問題嗎?」教授停了下來,問道。

 

 

「我可以離開一下嗎?我走錯教室了。」我說,許多人笑了出來。

 

 

 

 

1.4

 

 

我面如死灰的走出教室,雅怡則是捧著肚子狂笑。

 

 

「妳知道嗎?妳笑,就表示有人受傷害。」我一邊找著教室,一邊說,「妳笑,就表示妳殘酷。」

 

 

「真的嗎?可是,我看見太陽都會想笑耶?」雅怡不解的望著我。

 

 

「人總是傷害別人而不自知。」我嘆了口氣,「太陽的心受傷了,所以深夜都要躲到地球的另一端默默哭泣。」

 

 

「對不起,太陽baby,小波以後不會笑妳了。」雅怡合掌對著太陽拜了拜。拜託,這位天線寶寶,受傷的是我耶....太陽只是比喻好嗎?

 

 

不久,我終於在政大的迷宮建築中找到教室,但一進門,便見所有人都望著我。

 

 

「唷,你不是說你死了嗎?」教授冷冷的說了,我不知該怎麼回答。

「老師,我可以證明他死了,睡死的。」雅怡突然舉起右手說道。然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包括教授。

 

 

睡死的,一個女的證明我睡死的,你怎麼想?

 

 

教授笑了一會,說道:「快上課吧,下課時告訴我該不該當你。」

 

 

我和雅怡走到最後面的位置,不時仍有人發出笑聲;我一一默記發笑的人,我下次寫小說,一定讓你們死的很慘。

 

 

我一邊聽課,一邊默記偷瞄雅怡的色狼,一邊偷瞄雅怡專注聽課的神情,一邊想著日後的生活該怎麼過,一邊盤算這堂課被當我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

 

 

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被發現我已經死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大家似乎都看的到我,看的到她,但難保秘密終有一天被揭穿。

 

 

一旦被揭穿………..其實也不會怎麼樣。

 

 

不久,鐘響,教授簡單作結,便是下課。

我起身準備向教授報告我的心得,雅怡則拉了拉我:「等下陪我逛一下校園,我很久沒逛政大了。」

 

 

 

 

1.5

 

 

 

 

「你覺得我該不該當你?」教授一邊整理公事包,一邊說。

 

 

「蹺課是我的權力,當人是你的權力,這是彼此的自由。」我說,「自由,便是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絕對的責任,所以,沒有什麼該與不該。」

 

 

「很好,還是有念點東西,接下來半學期表現夠好就給你59.5分吧」教授拿著公事包,拍拍我肩膀,「記住,事情要分輕重。」

 

 

「我年輕的時候,如果上課來不及,就算做到一半也會趕去上課,」

「有精力多念點書,不要縱慾過渡啊。」

 

 

教授走出教室,剩下幾個同學在裡邊,一個個走過來,學教授拍拍我的肩膀,一個個輪著說,「有精力多念點書,不要縱慾過渡啊。」

 

 

我無可奈何的笑,如果有機會的話,誰不希望有縱慾過渡的一天啊.....

 

 

雅怡也跟著走過來,同樣拍拍我的肩膀,「縱慾過渡睡死的變態K,陪我逛逛校園吧。」

 

 

 

 

1.6

 

 

 

 

政大的夜景,和某些人一樣,有種朦朧美。

當你拿下眼鏡時,就會情不自禁的給他滿分,在幻想中忘記現實的殘酷。

 

 

我們從藝文中心慢慢的走下山,繞著河堤慢慢走著;雅怡走在前面,我跟在後方大約三公尺的地方,她看著校園,我看著她。

 

 

突然,她停了下來,「糟糕,忘了打電話...」她拿起手機,撥起號碼。我開始懷疑她有幾次是記得的。

 

 

「你好,請問是駱克仁先生嗎?」她說。

「你是誰?」對方有氣無力的回答。

 

 

「你好,我是死神,如果你比我先掛斷電話,你會當場死亡。」雅怡說著。

「喔,然後呢?」他依然有氣無力的回答。

 

 

「我掛斷電話七天後,我會取走你的性命,在那之前,你可以許三個願望。」雅怡說。

 

 

「喔,不如現在就取我性命吧。」他笑著說,隱含著一種解脫的哀愁。

 

 

我和雅怡,對看了一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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