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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殘煙吹起,但以我的程度沒法將他幻化出什麼圖形,就這麼單純的升空;然後,兩位女性的乾咳,無情的將他們吹散。

 

 

「不要抽煙好嗎?這棟建築內禁煙耶。」紅衣女抗議道;對了,為了節省字數,以後就簡稱小紅好了,畢竟我是一個不騙稿費的優秀青年。

 

 

「是喔,可是我沒有在建築物裡面啊,我在天台耶。」我說道,這是開放空間,怎麼也要剝奪抽煙的自由?雖然我沒有煙癮,也不需要為老煙槍抱不平;但這樣的種族歧視實在有點過份。更何況我吸的是假煙,沒有二手煙,我還運用內力讓煙不要飄到妳們前面;不讓我抽煙根本不是健康考量,是觀念問題。

 

 

「不行,只要站在水泥上面就算在裡面了,都不能抽。」連雅怡都吃裡扒外的說,虧我這幾天還買了17包餅乾賄賂妳,竟然見友忘色!可惜我沒有竹蜻蜓沒有舞空術,不然我就飛起來抽,氣死妳們。

 

 

「那跳著抽行不行?」也只能如此了,我一邊跳,離開地面的時候吸煙,接觸地板前將煙吐的乾淨,這簡直是神乎其技,可以參加比賽了:

 

 

選手甲:我是技安,我是孩子王。

選手乙:我是佐為,我是棋靈王。

選手丙:我是魯夫,我是海賊王。

選手丁:我是富間,我是休刊王。

選手戊:我跳跳虎,我是吐煙王。

 

 

大家看到沒有,整個氣勢就弱掉了,超沒誠意的啊。

 

 

「不行!!」而比賽還沒舉辦,兩人就同時反駁道;反了反了,這兩人好囂張啊,也不看看誰是死神!在死神爺面前這般放肆,簡直不想活了!

 

 

誰是死神?呃……好像不是我….是一直被我搶話然後瞪我的那位..….

 

 

「這位哥哥,你最近話很多喔?」雅怡冷冷地責問。

 

 

「沒有啦,我擔心妳話說太多喉嚨會不舒服,所以先幫妳問問嘛。」我鞠躬哈腰的道歉。

 

 

「別理那個搞威的,妳倒是說說,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想要變成厲鬼?」雅怡把眼皮睜大瞪我最後一下,然後別過頭去和小紅說。

 

 

這又是一個故事了。

 

 

和我想的不一樣,但也是一個曲折離奇,寫成小說賣不出去的感人故事;真是的,昨天才聽故事,今天又要聽故事,光聽故事就拖稿好幾回了,這樣下去那男女主角怎麼發展啊…..

 

 

千百個不願意,還是聽聽吧。

 

 

「啊啊啊啊,對不起,我的意思是,這麼好的故事,現在聽不夠氣氛啊!」見鬼了,是會讀心術嗎?怎麼突然又揍起我來了?

 

 

「什麼氣氛不氣氛?人家在說話你專心點聽吧?眼神亂飄地在想什麼?」雅怡收手罵道,原來只是嫌棄我不夠專心,要不就可怕了;我鬆了口氣,一邊假裝努力專心的聽,一邊找機會打27221839到家暴防治中心。

 

 

4.2

 

 

大致是這樣的。

 

 

小紅生在單親家庭,很小爸爸就過世了,剩下媽媽和她相依為命;爸爸有留下一筆財產和保險金夠兩母女生活,雖然如此,她媽還是到一家貿易公司當出納。

 

 

後來因緣際會,她媽的同事看上了她媽的財產,所以想盡辦法博得她媽的歡心;在一場精心佈局的黑暗兵法中,她媽的錢全都被騙光了,後來告上法庭,因為請不起好律師,竟然告輸了。

 

 

許久,她母親抑鬱而終,空留餘恨……..

 

 

我跑到樓下廁所買了兩包面紙遞上,然後安慰她們兩個。

 

 

「這個世界,需要正義。」我真巴不得把我小說裡面的主角『正義』請出來教訓那個廢渣,可惜版權賣給出版社了,所以我只好親自出馬。

 

 

「你要幹嘛?」雅怡見我突然說話,問道。

 

 

「我要去教訓那個傢伙。」我正氣凜然的說。

 

 

「關你什麼事啊?坐下!坐下!」雅怡揮了揮手,只差沒拿骨頭丟到遠方叫我撿了。

 

 

唉,是不關我的事啊,但正義,是不能攀親帶故的啊。

 

 

「所以妳希望變成厲鬼,向那個男人索命是嗎?」雅怡問了個廢話。

 

 

「恩。」小紅點了點頭,她真是單細胞動物。

 

 

要報仇,方法多的很,可以參考『完全報仇手冊』、『妳所不知道的報仇秘方』、『輕鬆鬆鬆學報仇』、『嚇破膽之愛上那個報仇的女孩』……,但偏偏她選了個最沒後路的笨方法。

 

 

「想報仇?我幫妳」我說。小紅單純的認為報復一個人就是讓他死,但這一點形上意義和經濟效益都沒有,只是多製造兩個死人;而且,根據雅怡的假設,說不定那人的命厚的很,還有好多年要活,那根本就白搭。

 

 

小紅聽到的反應是要變成更強更高級的厲鬼,不然就是希望那傢伙能夭壽點;但我搖了搖手指,告訴她要報仇,最低要求也是讓他活的比死還痛苦。

 

 

「比死還痛苦?生不如死的意思嗎?」小紅睜大眼問。

 

 

「是的。」我點了點頭。

 

 

「要怎麼做?搶戲的小朋友?」雅怡也問。

 

 

按照慣例,我應該把她們兩個人拉到身邊,竊竊私語地託出計畫,不要被好奇靠近的讀者聽到;但我想塑造一個心機很輕的優秀形象,所以我就把計畫大聲的朗誦出來。

 

 

「首先,我們要去調查這個人。」我說。

 

 

「恩,調查,然後呢?」雅怡接著說。

 

 

「先調查再說吧,沒調查怎麼定計畫啊?」我笑了一下,沒錯,第一步驟的計畫就這麼簡單,『任務一:先調查他』。

 

 

「這算什麼計畫?用餅乾想也知道要先調查啊!」雅怡叫了一下。

 

 

「那就對了,我們和餅乾一起展開調查吧!」我拍了一下手,做結。

 

 

……………..

 

 

……………..殺氣。

 

 

……………..殺氣們。

 

 

恩,這種時候打家暴中心太慢了,還是先報警求救吧……….

 

 

4.3

 

 

徐銘則,4天。

 

 

不知道他的秘書有沒有記得告訴他,他快死了;那通電話之後,我都快忘了這個人了,跟大家一樣。

 

 

果然就和『紫色蜘蛛網』、『澎湖變色龍』、『百合瞳鈴眼』這些電視劇一樣,劇情發展驚異到一個美麗境界;出場過的路人一定跟故事主軸有密切關係,不然導演根本不會多花錢安排這麼一個角色。

 

 

然後套在現實的生活,就會是所謂:『呵呵,世界真小…..』。

 

 

恩,世界真小,不過,如果雅怡沒有介入的話,3天前這個負心漢就死了;那麼小紅也就不會在這時候自殺,所以意味她會死於其他原因?

 

 

越扯越複雜,可以拍蜻蜓效應了。

 

 

但更麻煩的是,4天內沒讓負心漢掛點的話,雅怡會因為業務過失被主管警告或申誡;所以,我原本計畫的『開學三合一優惠復仇專案』就不能兌現。

 

 

沒關係,我還有配套措施。

 

 

下一回再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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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為什麼不想?」雅怡很快地接了我的話,那神情不像是期待肥皂劇連載的菜籃族,反像是兒子烤鴨蛋的老媽。

 

 

「我一定要告訴你嗎?」我問了,不管是什麼故事,不管是好人壞人,不管是拖戲還是關鍵時刻,總有人長篇大論的把內心坎坷陳述一遍;於是真相大白,最至少觀眾會比蠢到不行的劇中人物早些知道隱情。

 

 

我偏不告訴妳。

 

 

「告訴我媽什麼?你認出我了?」她表情變的很震驚,我也是;就像蕭峰劈死段正淳,正準備暗爽的時候突然發現段老頭啪地變成阿朱,那種無以言喻的震撼。

 

 

不要懷疑,就是這麼嚴重。

 

 

「認出妳什麼?難道!!」我皺了皺眉頭並提高聲調,如果不這麼做的話,大家會以為我不夠入戲。

 

 

「啊,沒事啦。」雅怡大概意會到我和她認知的觀念有些差距,所以即刻改口;但我從小智商就是一般人的好幾倍,這麼簡單的邏輯我一定推的出來。

 

 

對了,『好幾倍』不一定要是整數,請別罵我太狂妄。

 

 

「我很重視承諾這種東西,所以,我答應她的事沒做到,我會覺得我還沒有那個資格見她。」我回答了最初的問題。

 

 

「那,如果她想見你呢?」雅怡又問,唉,這兩個小鬼,從小就不坦白。

 

 

「我會裝作不認識吧。」於是我這麼說。

「好吧。」她應了聲,便噤下。

 

 

「所以,我認為駱克仁不能死的這麼乾脆。」我又補充了,雖然一開始我覺得這是秘密:「人要自殺就自殺,但死前要對的起所有的親朋好友。」

 

 

「要死的問心無愧,而不是一味的逃避現實。」這是我的結論,也是初衷。

 

 

「你真愛說教。」雅怡埋怨了一番。

「妳早知道了。」我笑了下。

 

 

攻略上的要點,絕對做不完,不完全是我心機到要他忙得忘了自盡;實是那些事,是我相信身為一個人,最基本的義務。

 

 

六天,夠他忙了。

 

 

而我們也不閒著,當然,是雅怡不閒著,我跟著攪和;公務員有時候不是那麼好當,尤其像她這種熱血的笨蛋,身為無名無實的『老公』,也該效點勞。

 

 

不過到這種時候,也不能說無名無實;至少我已經知道,這是我們小時候的承諾。

 

 

3.2

 

 

高樓的陽台圍牆邊,站著一個女人。

 

 

紅色鮮豔的衣服,配上鮮紅的高跟鞋、鮮紅的指甲油、鮮紅的護唇膏,不用想也知道她要做什麼。

 

 

依照祖先們流傳下來的古老秘方,全身紅到底去自殺的話,變成厲鬼的機率會高上很多。

 

 

這就像台北路邊公車站牌上的廣告,XX數學,補了上建中的機率就加幾成;XX英語,聽一堂課就離台大近了一些;XX牛丸,吃了以後聯考都一百分。

 

 

蠢到可以,也蠢到不行,偏偏很多家長和學生還是一窩蜂的效法。

 

 

女人站在圍牆邊,一邊檢視自己身上的裝備夠不夠齊全,足不足以讓她成功轉職;一邊凝視著高樓下竄動的街景,大概是想要說服自己一勞永逸。

 

 

她猶豫著,於是我給了她一點信心。

 

 

「不要猶豫了,這樣的高度穩摔死的。」我這麼說。

 

 

「真的嗎?」她轉頭看了我們一眼。

「真的,妳玩過大怒神嗎?就像那樣,新奇刺激又好玩,而且保證會死喔。」我鄭重的推薦,六福村的大怒神真的和跳樓很像。

 

 

「謝謝。」她笑了一下,然後隨即驚道:「等等,你們是誰?你們什麼時候上來的?」

 

 

「妳好,我是死神,我剛剛打好幾通電話給妳,但是妳都沒接。」雅怡笑著自我介紹。

 

 

「死,死神?」她嚇住了。

 

 

「恩恩,死神。」雅怡拿出她考上的公務員證照,遞給紅衣女人。

 

 

「哇,我還以為死神長的很可怕呢,像他就差不多,想不到你這麼可愛的小妹妹也是死神哪?」這該死的女人,真沒藝術眼光。

 

 

「我是她的經紀人,嚇人用的。」我斜著眼補充。

 

 

「妳都來了,表示我真的該死了呢。」紅衣女人有點興奮的說。

 

 

「啊,不是誒,我是來問妳有沒有什麼心願的。」雅怡搖了搖頭,準備要背出她那一貫又無趣的台詞。

 

 

「心願啊?我希望能變成厲鬼!」雅怡還沒說口,紅衣女就搶了話;看的出來她的決心,就像考研究所前,圖書館裡一群埋在書推中的大學生,先不論考上機率多渺茫,但至少表現了她的決心。

 

 

「這,有點困難耶。」雅怡抓了一下頭。

 

 

「為什麼?不夠紅嗎?」她隨即問道。

 

 

「恩啊,妳應該去把頭髮染成紅色,戴紅色的隱形眼鏡,把牙齒染紅,然後曬太陽曬到全身紅通通的,然後…….」還沒說完,我被踢下樓。

 

 

死人的好處,就是可以常常玩免費的大怒神。

 

 

但摔下去的路上,我隨著重力加速度,開始思索另一個嚴重的問題。

 

 

家暴。

 

 

3.3

 

 

回到樓頂的時候,她兩都還在;於是我摸摸鼻子走過去,聽她們在討論些什麼。

 

 

「怎麼可能?妳一定是騙我的!」那紅衣女一臉懷疑狀。

 

 

「真的啦,妳想想看,常常有人穿紅衣服自殺啊,可是變成知名厲鬼的又沒幾個;而且那些比較有知名度的,都還是穿白衣服死的耶!」雅怡說了,不無道理,可是沒什麼說服力。

 

 

這麼說吧,師傅帶進門,修行看個人;先不管我是不是引用錯誤,但很顯然,並不是每個人都有成為厲鬼的天分。

 

 

也不能說是全靠天分,還要靠努力,還有方法,再加上一點運氣;說白一點,衣服穿對了,怨念還要夠,最好多參考其他厲鬼的回憶錄,配合自己的優點專長去努力,如果再有天時地利人和就更完美了。

 

 

她兩聽得一愣一愣的。

 

 

「不是嗎?賣米的這麼多,王永慶只有一個;搞程式的這麼多,比爾蓋茲只有一個;被姦殺的這麼多,山村貞子只有一個。」我做了簡單的結論:「想想,多少女孩想遇到多才多藝又多金的白馬王子,多少男生想把有臉蛋有身材又聽話又會搖的正妹,多少自殺的想成為家喻戶曉不斷重播的厲鬼?」

 

 

現場一片寧靜。

 

 

「別作夢了,還是踏實點吧。」我勸她。

 

 

「怎樣踏實?」她問。

 

 

「為什麼變成厲鬼?」我說:「變成厲鬼是手段,妳的目標是什麼?不用問了,一定是要找某個負心漢報仇。」如果看過10個這樣的自殺劇本,便會出現13次同樣的理由:「某個負心漢負了她、騙了她、玩了她」;真可怕,多不止一次。

 

 

陽台還是一片寧靜,於是我點了跟煙,雖然是老掉牙的故事藍本,但也要仔細的聽,這樣才能顯現出我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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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其實肥佬也滿可憐的,但是可憐的人太多,只比台灣的碩士生少一些。

 

 

當然不是因為女孩不斷用腳狠狠踹著他的鼻子,他不知道;就像是你永遠不知道『死也不讓你摸的前女友早和你室友做的亂七八糟』,你就不會認知到自己很可憐一樣。

 

 

記憶是痛苦的根源,智慧是痛苦的催化劑;如果有一天你可以變得腦殘智缺,記住不要再吃蘋果了。

 

 

說到哪?恩,肥佬能升格到正教授,表示他的大腦多少有點東西、口袋多少有點東西,雖然他這個人不是東西;也因為如此,雖然他現在無情無義狼心狗肺的指責我的諾貝爾獎,大腦油脂堆旁的一腳一定也正被什麼困擾著。

 

 

 看你可憐,就不跟你計較了。

 

 

每天要悲天憫人兩次,這是我處事的原則;不能多不能少,像康德一樣的嚴謹。

 

 

「我怎麼教你的?你寫這什麼東西?」神遊之時,肥佬說了一個笑話,因為他根本什麼也沒教我;硬要說的話,就是教我如何數落研究生,罵到他們覺得自己連外星青蛙都不如。教授總是這樣,他說的笑話讓人冷到發麻,認真說出來的東西便讓你笑到胃疼。

 

 

說到胃疼,幽門桿菌剛被發現時,那兩個學者還不是被笑到翻桌?這個世界界是被這群既得利益者瓜分,天才才會變成白痴。我一直相信,每隔個幾年就有一個高斯;只是因為生在台灣被墮胎,生在非洲被生吃。像我這樣活到研究所,不是被教育成智障,遲早被西瓜刀和砂石車砍掉重練。

 

 

「是,教授,我會注意的。」我兩眼無神,正氣凜然的說,這八個字具有最儀式化的效果;對了,這是他教我的另一個東西。

 

 

『彭教授,有學生反應你上課都在說閒話啊?』

『是,主任,我會注意的。』

 

 

就是這樣。

 

 

有人說,什麼人養什麼鳥,什麼教授教什麼學生,就是這樣;這不禁讓我懷疑他在大學碩士博士階段是不是像我一樣被壓榨過,好不容易爬上來了只好找我們重溫兒時記趣。

 

 

好吧,等我當了教授,我會好好感激你的。

 

 

中間的過程太過慘不忍睹,跳過;久久之後,我終於得以解脫,帶著女友離開這個地方。看她的表情,果然和我一樣厭惡這種『邊緣知識份子以權力假造的學術殿堂』。

 

 

人鬼共忿啊。

 

 

恩,也不盡然,其實她吊死的時候應該就是這種表情。

 

 

3.2

 

 

大家總是說,一篇好的文章,有開頭有結尾,好的故事亦然;沒錯,可惜人生總不能如此。沒頭沒尾的,毫無道理的事情總是此起彼落的發生,難怪要將這種對無常的反動建構在可以掌握的文章上。

 

 

如果人生有頭有尾事事分明的話,那作文老師便會要我們把文章寫的語焉不詳、斷頭截尾的吧。

 

 

那麼,我會有什麼結尾?我怎麼知道!但有多少人想過自己的結尾?知道自己的下場?十年的房貸有什麼意義?也許繳不到一年就被車撞死了;兩年碩士三年博士有什麼意義?也許還沒畢業就去盪鞦韆了。

 

 

想這麼多,還是吃飯實在;畢竟,這種問題是偉人在想的,而偉人在台灣是活不下去的。

 

 

「寶貝,晚上吃什麼?算我的。」我輕聲說,溫柔的說。是嘛,我平常說話再粗俗,對教授說話再怯懦,這種時候總要顯的溫柔又堅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我認識的男生都有這種超能力,翻臉比翻書還快。

 

 

她不理我。

 

 

女孩子都是這樣的。

 

 

你問她意見她說沒意見,到時候你決定了她又要嫌東嫌西的。

 

 

我沒亂說。

 

 

我到一家自助餐,挑了一些好吃的菜,還特地過水去油,拿三根筷子插著飯碗上;但這丫頭,已經夠瘦了還鬧什麼彆扭?怕胖還是嫌棄什麼的,應是不肯下來吃點東西。

 

 

妳不吃我吃。

 

 

我一邊扒著飯,一邊以微笑回應看著三筷子插飯碗的吃驚路人;他們不懂我的溫柔,以為我是神經病。沒辦法,說到感情,人總會失去理智,我當然覺得這是浪漫,但旁觀者只會這麼想。

 

 

「瘋子...」他小聲的說,但有74.62%的機率故意要讓我聽到。

 

 

唉,那個文藝小說裡的主角不是瘋子?會看文藝小說的哪個不是瘋子?真沒見識。

 

 

可惜了,一直到我把她的份一塊下肚,她還是自顧吊在自助餐的柱子上耍自閉;生什麼氣啊真是,女人都是這樣,總會莫名其妙的發脾氣。

 

 

不過一到家,我想我知道了答案。

 

 

3.3

 

 

有沒有搞錯?

 

 

我揉了揉眼睛,還是一樣。

 

 

於是我右腳退後一步,按照軍訓課本的流程做了一個最愚笨的旋轉,然後到房間外去看門牌號碼。

 

 

號碼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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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無理的要求不可以應允得太多,那會養成他的壞習慣;不適時糾正回來,搞不好有一天,他會變成吃人的野獸,還會理個光頭,罵:「查你娘」。

 

 

我沒有做什麼無理的要求,我還很乖巧的跟她說再見;不過一早起來,她還在我房裡頭盪著鞦韆。

 

 

好感動。

 

 

這就是那種昨晚重了樂透,一早起來發現彩券還在,沒有不翼而飛,沒有變成其他數字,沒有看錯期號的感動。

 

 

不過我得去面對吃人不吐骨頭的肥佬,跟他討論我那篇該得諾貝爾獎的論文;討論怎麼將他修改的平平凡凡,只能拿來畢業,終身無法得獎。

 

 

好吧,小別勝新婚。

 

 

我一邊穿著西裝,那套讓肥佬比較覺得我尊重他的戲服;一邊看著這不眠不休伴我一夜,又沒收我半點錢的可人兒。

 

 

突然覺得,她好美啊。

 

 

不是日久生情,相處個幾小時就能擦出什麼火花的,都是限制級的故事;也不是母豬賽貂嬋,畢竟學校裡花枝招展的美女像肥佬的油一樣多;更不是什麼移情作用,我對鞦韆繩子長舌突眼沒啥好感。

 

 

但如果把舌頭和眼珠塞回去,她真的是一個標準的美女。

 

 

好吧,讓我再無理要求一次,希望我回家的時候,她還在裡頭等著我;我當然不奢望她做菜放洗澡水的,我家又沒廚房沒浴缸。就算她只是繼續自個玩她的鞦韆,我也滿足。

 

 

「要想我喔。」我跟她話別。

 

 

我跟很多不知足的混蛋強調很多次,家裡頭有一個人在等你回家,是件很幸福的事;不管她是在睡覺在看電視在盪鞦韆,只要不是跟隔壁老王做愛,你都應該感到幸福。

 

 

我現在便沈浸在這樣的漣漪之中,像掉進威利旺卡的巧克力瀑布中,不管他過期沒有。

 

 

『鎘鐙』不過一關門,我的幻想便破滅了。

 

 

繩子延伸到走廊的上緣,我家的小寶貝不知什麼時候偷偷溜出來了。

 

 

「不好吧?」我問了問她,一邊看著繩子究竟吊在哪裡。

 

 

鑲進天花板了,真的是神,好有創意。

 

 

「妳不要這樣,我要上課哪,嚇到人可不好了。」我勸著她,有些時候女孩子太黏會造成男生的困擾。

 

 

不過她除了搖晃之外沒有其他的動作,我實在判斷不出她要表達什麼。

 

 

「妳這樣我會愛上妳啊,被我愛上很可怕的啊。」我再次勸她,希望這次她能聽進去。

 

 

記得我第一個喜歡的女生,我寫了好幾封情書給她,寫到她晚上都要一邊哭泣一邊把情書燒掉;要不是她男朋友拿拳頭來警告我,我會繼續寫下去的。

 

 

還有第二個女生,我每隔一天都要跟她深情的告白,結果她轉學了,連名字都改了;本來想找她的,想不到連阿亮的超級任務都停播了。

 

 

「妳膽子真的很大耶。」我說完恐怖的故事,她還是不依;活也不肯回房,死也不肯回房。

 

 

「好吧。」我聳聳肩,進了電梯。

 

 

『鐙』電梯門打開,裡頭有一個媽媽,帶著一個小孩;我點了點頭打聲招呼,然後走了進去。

 

 

『鐙』電梯門關上,然後我看到她的腳,晃到我的肩膀前。

 

 

該死,不會嚇到人嗎?我心裡頭小小緊張一下。

 

 

不過,電梯裡一切都靜悄悄的,沒有尖叫,沒有說話;我不好意思問他們『有沒有被踢到,她不是故意的只是腿有點長』,就這麼尷尬的到了一樓。

 

 

『鐙』電梯門打開,我很快的鑽出來;然後看著媽媽牽著小朋友的手,更快的走了出去。

 

 

雖然他兩的臉死氣沈沈的,但實在判斷不出來有沒有看到她;走在路上,你會發現九成的台灣人都是一副死人臉,尤其是一個人走著的,都是那附你欠他幾百萬的模樣。

 

 

反而是燦爛的笑著的,會被當成白痴。

 

 

我無奈的走出大廈,跟管理員報以扭曲的白痴笑容,然後走到公車站牌。

 

 

這一路可奇了,不禁讓我讚嘆道,她之前不是練過雜耍特技,就是上乘輕功的好手;每當我回眸一望,她便掛在離我最近的樹枝頭,我倒著走,她便乖乖的晃在那,我沒看她,她就以很快的速度吊到另一根樹枝上。

 

 

好像在玩一二三稻草人。

 

 

1….2….3!」我轉過去,她果然就在我身後。搖成這樣,本來她算輸的,但我可憐可憐她,把規則修的簡單些。

 

 

除了前後搖之外不要做其他動作,就算妳贏。

 

 

1…2…3!」厲害。

 

 

1…2…3!」她真厲害。

 

 

1…2…3!」她真的很厲害。

 

 

1!」連我作弊都抓不了她。

 

 

恩。

 

 

我確認了兩件事情。

 

 

第一,她會無時無刻地跟著我,而且不會讓我看到她移動的瞬間,有點像那種跟在大男人後面的小女人一樣;雖然我討厭沙豬,但當沙豬真的滿爽的。

 

 

第二,別人看不到她,至少從電梯開始,到現在公車上滿滿的人,都沒有誰的反應是明確的表現出她存在。

 

 

「媽咪,有鬼。」沒有人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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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沒有搞錯?

 

 

我揉了揉眼睛,還是一樣。

 

 

於是我右腳退後一步,按照軍訓課本的流程做了一個最愚笨的旋轉,然後到房間外去看門牌號碼。

 

 

號碼很熟悉。

當然,怎麼可能會錯,如果錯的話,我的鑰匙哪進的來?

 

 

好吧,面對現實。

 

 

我重複一開始開門的動作,走回來。

 

 

她還是在那邊晃。

 

 

既不是走錯房間,亦非疲倦症候群帶來的幻視,那她就存在一定指數以上的真實;我不是L,推斷不出實際%數有多少,反正是二位數。

 

 

我小心翼翼的把門關上,扣好,然後打開房間的燈,仔細端詳這位跑到我家來上吊的女人。

 

 

不認識。

 

 

光這三個字就讓我的心情放鬆很多。

 

 

我從冰箱裡頭拿出一罐可樂,『喀~戚』的打開來,坐到她腳邊喝著。

 

 

以繩子的頂端為中心,她全身前後的擺動著,像是在盪鞦韆一樣;這不禁讓我懷疑,小時候喜歡玩盪鞦韆的人,是不是都會選擇用上吊的方式來自殺。

 

 

瞧,她盪的挺快樂的。

 

 

我一口氣把可樂喝完,放在地上;這麼一個動作表示我把一件事情做完了,所以就有更充分的理由逼迫自己找下一件事情做。

 

 

做啥?處理屍體嗎?

 

 

我到冰箱那拿出另一罐可樂,『喀~戚』的打開來,回到她腳邊喝著。

 

 

她開心的盪鞦韆,我卻要難過的喝著我平常喝的喜孜孜的飲料。

 

 

真是不公平啊。

 

 

算了,人生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一模一樣的衣服,你穿了是0分,金城武穿了是100分;一模一樣的報告,你交了是50分,正妹交了是90分;一模一樣的手機,你花6400去買,人家阿花有凱子送。

 

 

然後現在,一個女人不知搞了什麼跑來我家玩盪鞦韆,我被教授酸完慘兮兮的回家還要幫她善後。

 

 

「妳真討厭。」我不好意思指著她的鼻子,雖然幅度比較小,比較容易對焦;但基於禮貌我還是對準她的鞋。

 

 

討厭歸討厭,我這個人是很好心的,以德報怨這種偉大的行為只有我做的出來,不像歷史上的某人是假裝的。

 

 

恩,來證明我的誠意吧。

 

 

我看她擺的幅度這麼小,可能沒啥樂趣,從小盪鞦韆的時候,大部分的人都喜歡飛得高高的;不想飛太高,那不如去玩跳繩。於是當她腳又晃過來的瞬間,我心存善念地用手去播弄,讓她可以盪的遠一點。

 

 

沒碰到。

 

 

等下一次。

 

 

還是沒碰到。

 

 

有沒有搞錯?

 

 

我揉了揉眼睛,直接站起來,用手去撈她。

 

 

還是穿過去了。

 

 

好了,跟好久好久以前我在網路上看到的一個故事不大一樣;不是我家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具女屍,而是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個女鬼。

 

 

情況有沒有好一點?

 

 

當然有。

 

 

我脫下衣服,到廁所盥洗一番,教授的煙味還在我的身上環繞著,跟他的滿臉橫肉一樣討厭;我論文寫得很好,看的我都想給自己諾貝爾獎了,他隨便翻兩下,竟只說了四個字。

 

 

「狗屁不通!」

 

 

是嘛,當然狗屁不通,一篇論文要是寫的狗屁都可以穿過去了,那成何體統?

 

 

我一邊想著那肥佬的讚美,一邊扭轉水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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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駱克仁住在一間狹小的套房之中,房間只比太空船上的膠囊大一點;他和許多台北的低等級上班族一樣,要靠微薄的薪水來打強到不行的怪。

 

 

房間非常的凌亂,堆滿了雜物、酒瓶、垃圾,和命案現場、男生宿舍沒什麼分別。而他,則是兩眼無神的癱坐在地上,看著他的神情,恐怕已經無法接關了。

 

 

「咦?你們怎麼進來的?」看到我們突然出現在房間裡,他似乎有點驚訝,但語氣仍舊是虛弱中帶著無奈。

 

 

「我死神耶,」雅怡插著腰說:「難道我還要先搭半小時捷運、等半小時公車、再塞半小時車到站,然後咚咚咚走半小時過來,跟管理員報備等你半小時後回覆再搭電梯上樓,最後批哩趴啦敲門半小時等你來開?」

 

 

「要這樣你那罐安眠藥都過期了啦。」雅怡指著駱先生手上的瓶子說。

 

 

「咦?妳還知道我要吃安眠藥?」他緩緩的說。

 

 

「我死神耶」雅怡有點哭笑不得:「難道我還要坐下來安撫你一整天,問你怎麼了,問你怎麼想自殺,問你難過什麼?問你晚餐要吃啥,問不出來只能在旁邊乾著急拖戲,然後在你將要說出答案的瞬間下集待續嗎?」

 

 

我想笑,但忍了回去,因為我發現駱克仁的身後站著一個女鬼。

那女鬼的眼角旁,淚水不斷的湧出來。

 

 

 

 

2.2

 

 

先來說一個故事。

 

 

克仁和薇莉是在公司認識、交往的,後來薇莉考上了博士,便辭了工作;一開始兩人仍密切的聯絡,但薇莉的課業越來越忙,相聚的時間也就越來越少。雖然如此,兩人仍極所能的抽出時間來陪伴對方,即使只是話機上的空氣浮動。

 

 

突然有一天,薇莉不再和克仁聯絡,不再接應手機,也不再撥電話給他;一切是那麼的突然,沒有絲毫預警,所以讓克仁不知所措。他到薇莉的家和學校去找她;但一來遍尋不著,二來所有親友的答話,都是支支吾吾的,似乎在隱瞞著什麼。

 

 

駱克仁辭了工作,踏遍所有可能的地方,但總是找不到薇莉博士的蹤跡。

 

 

於是他知道,薇莉離開他了,不知是因為什麼理由,但就這麼離開他了。

 

 

一個人胡思亂想,總會幻製出許多怪誕的劇情,但他卻沒有想過,其實薇莉在一次車禍中過世了。

 

 

而薇莉的魂魄一直守在克仁身邊,但克仁偏偏就看不到她;薇莉見克仁不再去工作,只是窩在家裡,然後越發的頹廢、墮落。心有千言萬語,卻訴不出無奈,薇莉想過非常多,但怕克仁自盡殉情,還是決定隱瞞。

 

 

當初她便是這麼托夢給大家的,這個遺願。

但想不到,駱克仁還是頻頻的尋死。

 

 

2.3

 

 

「第一次自殺,我喝農藥,但想不到大陸製的品質差,我只是拉了幾天肚子。」克仁緩緩說著,但他不知道,其實,那是薇莉在他喝下農藥前,便偷偷的調了包。

 

 

「第二次自殺,我上吊,但繩子不夠耐用,斷了,所以我只是骨折。」那時,薇莉拿了一把菜刀拼命地磨,這才把繩子弄斷;聽說用上吊繩磨出來的刀,會成為一把絕世妖刀,我看著那菜刀,便感到有陣陣妖氣傳出。

 

 

「第三次自殺,我跳海,還遇上鯊魚;結果鯊魚嫌我不好吃,把我叼回岸邊。」薇莉怕克仁淹死,便潛到海中和海鬥士借鯊魚聖衣;聖衣租金很貴的,等克仁死了之後,我要提醒他記得分點錢還給薇莉。

 

 

「第四次自殺,我從窗邊跳下去,但是被樓下的曬衣架卡住,吊了好幾個小時。」薇莉死後勤練降龍18掌缺19掌,所以才能用巧勁將你不偏不倚的鑲在衣架上。

 

 

「第五次自殺,我躺在郊區鐵軌上,還穿了一身黑衣,結果被流氓打昏,醒來已經在家裡了。」什麼流氓?那是薇莉幫你打通任督二脈,讓你可以靠內力擋下火車,豈知你資質太差,連鐵軌都不如,內力都被鐵軌吸走了,只好把你扛回家。

 

 

「第六次自殺,我拿美工刀割腕,然後浸在水中;但不知道為什麼,當我回復意識,我又躺在床上,連浴缸都清乾淨了。」你割那麼淺,連半隻蚊子都餵不飽,還泡澡泡到睡著….

 

 

「第七次….」他正要說,便被我打斷。

「行了行了,總之你自殺很多次都失敗,是吧?」我揮了揮手,他閉上嘴,點了一下頭。

 

 

「你真是廢物,只不過被女人甩了,就連生活也過不下去;」我指著他唸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連死都還死不了,你說你失不失敗?」

 

 

「失敗。」他低著頭說。薇莉和雅怡瞪著我,大概是不瞭解我為什麼會這麼刺激他。

 

 

「既然失敗,那你覺得該怎麼辦?」我又接著說。

「該死。」他回道。

「死了以後呢?」我說。

 

 

他沒有回應,遲鈍許久,似乎是在思考。

 

 

「你真的很不負責任。」我直接了當的說:「連死了變鬼以後要做什麼都沒有計畫好,就這樣貿然的跑去死;就像很多人不知道自己幹嘛念大學,偏偏就這樣一路考上去,你知不知道這是很不負責任的行為?」

 

 

「都要死了,還要負什麼責任?」他慢慢的說。

 

 

「你以為死了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嗎?」

我提高聲調:「你以為死了之後就什麼都落得輕鬆了嗎?你以為死勒之後就可以逃避一切了嗎?」

 

 

「不是嗎?」他抬起頭,問道。

「當然不是啊。」我和雅怡同時應道。

 

 

「所以你們死前都計畫好了嗎?」他又問。

「當然沒有啊。」我和雅怡又同時回道。

 

 

「那還說我….」他皺著眉,又把頭低了下去。

「我又不是自殺的,」雅怡接著說:「我還有很多,很多,很多的事情想要做,怎知就發生意外了?像你啊,明明有機會活下去的,又不懂的珍惜,真的很討人厭。」

 

 

「你愛薇莉嗎?」我打岔道,讓雅怡說教下去,恐怕沒完沒了。等等,我不是說教,我是在分析道理。

 

 

「愛!」駱克仁斬釘截鐵的說。

「那她愛你嗎?」我又問。

「愛」克仁變的有些遲疑,而後頭的薇莉卻猛點著頭。

 

 

「她不愛你了啦,不然幹嘛說都不說一聲,就不見了?」我說道,同一時間被雅怡很狠的踩了一腳。

 

 

「我我就是不知道啊….如果知道就好了….」駱克仁抱著頭說。

「反正一定是不愛你了,想那麼多理由幹嘛?」我忍著痛擠出話來,但腳勁卻越來越大。薇莉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說,眼淚又落了下來。

 

 

「誰說她是不愛我了?她也許是有苦衷的她不可能就這樣不理我的..」克仁應道。

 

 

「既然她有苦衷,你就應該體諒她,你愛她不是嗎?那你現在這樣像個小孩子耍任性鬧脾氣搞自殺,你對的起她嗎?」我指著他說。「哪天你遇到她了,你還有資格說『我愛妳』嗎?你變成鬼了以後,還有臉去纏著她嗎?」

 

 

「變成鬼就可以纏著她嗎?」他問道。

「沒錯,但你要自殺也要死的帥氣一點,這樣才不會嚇到她。」我說。

「如果死的不夠帥,就會變的像你那麼醜嗎?」他又問。

「沒那麼慘啦!」雅怡接道。

 

 

薇莉笑了,我則是躲在角落畫圈圈…………..醜成這樣嗎?

 

 

「要怎樣死,才可以死的帥一點啊?」駱克仁問道。

「我想想看,氰酸鉀吧,臉色不錯,連化妝都省了。」我說。

「那死的多無趣啊,男人要死就要死的轟轟烈烈。」雅怡反駁說。

「不然妳原本預計怎麼讓他死啊?」我問。

「他是吃安眠藥,然後痛苦了好多天才死的。」雅怡翻開一本冊子,看著說。

「這哪轟轟烈烈啊,要也是背著炸彈去7788的演唱會引爆;這叫為國捐軀啊。」我說

 

 

「請問….他一定….要死嗎?」我和雅怡討論著,薇莉突然開口問道。

「恩,最多多活七天。」雅怡回答道。

「沒有別的辦法嗎?」薇莉又哭了出來,雅怡無奈的搖搖頭。

 

 

「你們在跟誰說話?」駱克仁聽不見薇莉的聲音,所以問。

「你老婆啊。」我很快回著,雅怡的手遮住我嘴巴時我已經說完了。

「啊?」克仁跳了一下。

「李老伯屬粉久了,你北斥至刷多數他把裡揪回來的。」我努力的把話擠出,希望他能聽懂。

「薇莉…..死了?死了?」駱克仁嘴裡碎碎唸著,應是受不了這樣的打擊;雅怡猛搥著我的小腹,薇莉則衝上前去抱住克仁,可惜什麼也抱不到。

 

 

「那我,還有什麼理由活下去?」駱克仁突然說。

「沒有,把事情辦一辦,就可以乖乖等死了。」我說。

「要辦什麼事情?」雅怡和他同聲問道。

 

 

2.4

 

 

我把攻略寫在一張紙上,遞給駱克仁,他看的直傻眼;我告訴他說,七天之內要把這些事情做完,然後我們會來取他性命。對了,我沒讓雅怡看見那紙上的內容;我說,那是秘密。

 

 

「有一件事情我一直覺得怪怪的。」回到家,雅怡一邊吃著餅乾,一邊喃喃說道。

「什麼事情?」我問她。

「不知道,我想想看。」她努力的想著。

 

 

「對了,」過了許久,她突然叫起來:「是我死神還是你死神啊?你跟去作咩?然後還說一大堆奇怪的話,我本來要做什麼都被你弄糊塗了。」

「喔,我沒想到耶,對不起對不起。」我沒想到這個,但看駱克仁那樣,心中便是一團火。

「你今天很激動耶,是在激動什麼?」她抬起頭,望著我問。

「因為他的處境,和以前的我很像吧;但看他這麼廢,當然會火冒三丈。」我說。

「你是說李玲的事嗎?」雅怡突然說。

「妳怎麼知道?」我感到訝異,但旋即想到,她是死神,自然會知道這件事吧。

「我是死神啊,當然會知道。」雅怡頓了一下,口氣變的和平常不大一樣。

 

 

「我問你喔,她死了以後,你還愛著她嗎?」雅怡站起來,看著我問。「你又知不知道,她死了以後,是不是還愛著你?」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冷冷的說。

「那你還會想見她嗎?現在你們都死了。」她又問。

 

 

「不想。」我很快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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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登!」

我家的門鈴,響起熟悉又懷舊的頻率,我立即到了樓下開門,果見是瓊兒。

 

 

瓊兒捧著一大箱的書到了我家,見我開門,便對著我笑了笑;我接手過箱子,吃力的搬到樓上,而她也跟了上來。

 

 

「瓊兒瓊兒,姊姊好想你喲~」雅怡見到她,開心的撲過去,整個人陷在瓊兒的肉推中。

 

 

我把箱子放到地上,碰的一聲,從音量足以判斷重量大約是瓊兒體重的18分之1,也就是足足有10多公斤重。

 

 

這麼多書,我大概要念一整天吧,還不包括英文。

 

 

我們拉了1個小時,終於把瓊兒拉進門來;她一直不好意思的站著,怕會糟蹋了我家的沙發。

 

 

而雅怡就站著抱著她,兩人開始東西亂扯的話家常。

 

 

女人聊起天來,男人要不是裝雕像,就是把自己變娘;於是我上網點選起亞洲天團的圖庫,期盼著箇中翹楚上身,許久,終於可以加入話題。

 

 

「妳現在都用什麼保養啊?」雅怡問。

「好像又胖了好幾公斤唷~恭喜恭喜呢~」

 

 

「對啊,死了之後都不容易胖,我可是努力很久的呢。」瓊兒笑著說。

 

 

等等,她..她們在說什麼?我不懂她們的邏輯...於是我又點了政治人物圖庫,我必須化身神豬才能一探究竟。

 

 

 

 

1.2

 

 

 

 

聊了大約卅多分鐘,我終於知道,這是有歷史的。

 

 

瓊兒生前是個大美女,傾國傾城的容貌配上沈魚落雁的身段;因此總有許多蒼蠅日以繼夜的追求。

 

 

太多人追,讓瓊兒不勝其擾,也讓她痛苦萬分;於是,有那麼一天,當雅怡的手機打來,要她許下願望時,她便說了:

 

 

「我希望變成人見人厭的大恐龍!」

 

 

於是,雅怡花了大半的積蓄,帶著瓊兒到地獄有名的美容師「時晴」那,動了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手術,也終於在死前完成了從小的心願。

 

 

為了報答雅怡,瓊兒死後便跟著她,兩人像姊妹一樣一起生活;不過確切點說,瓊兒比較像是雅怡的褓母和管家,久之,雅怡便也這麼稱呼。

 

 

「真沒禮貌,」我敲了雅怡的頭,「妳應該叫她娘的,叫什麼管家!」敲完,瓊兒的一拳,讓我飛到客廳的一端,然後順著牆壁慢慢滑下來。

 

 

「不要欺負我家小姐,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瓊兒說。

 

 

雅怡見我攤在地上,便跑了過來,蹲著問:「你還好吧?」我抬起頭,正要裝勇,我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喂!你被點名了,教授說你下節再不來,以後就不用來了。」是我以前住宿時的室友展鴻打的。

 

 

「你幫我跟他說,我剛剛死掉了,如果他八字夠輕,下節課就會看到我。」我說著,你看不見我,我現在趕過去也是枉然。

 

 

「好,我就這麼說。」展鴻掛上電話。

 

 

「笨吱吱,你幫我照顧一下我的身體,我要去上課。」我交代一下便準備出門。

然而剛走到門邊,便聽見火聲,一回頭,只見我的身體熊熊的燒了起來。

 

 

「處理完了,下課快點回來啊。」雅怡笑著說。

 

 

 

 

1.3

 

 

 

 

「這位女俠?感情您剛才是把我燒個一乾二淨吧?」我緩緩道來,心境出奇的平順,按照慣例,這是猛招將臨的前奏。

 

 

「這位爺不是要小女子幫您照顧屍體的?」雅怡有模有樣的學。

「我是說你泡個福馬林什麼的,哪天復活可以用呀?」我立刻回說。

 

 

「還復活勒~去上課吧,漫畫看太多。」雅怡與瓊兒同時說道。

 

 

死了,真是死了。世界無奇不有,說不定真有個復活術,但屍身已毀,機率更甚渺茫,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常使英雄淚滿襟啊。

 

 

雅怡拉著我,用瞬間移動把我送到教室門口,我悄悄的混了進去,想不到她也跟了進來。

 

 

「妳幹嘛?」我小聲問道。

「上課啊。」她理所當然的回答。

「神經病,妳上什麼課啊?」我感到莫名其妙,「去去,快回家~」我拉著她往外跑,結果在門口撞到教授。

 

 

「上課了還要去哪?」教授盯著我說,他看的見我,八字著實不重。這時,全班大半的人都轉過來,瞧著我們。

 

 

「就是上課了,想說您怎麼還沒來,才出外探探,」我揮了揮空空的手,用無辜的眼神誘惑他說,「我包包沒拿,絕對不是要蹺課。」

 

 

他看了看我們,便說:「快回去,要上課了。」我瞪著雅怡,跟她一走回座位,她則是幸災樂禍的笑著。

 

 

「好,現在我們講中古世紀的醫療體系,在...

 

 

聽到這裡,我不禁難過的舉起手來。

 

 

「老師,」

 

 

「有什麼問題嗎?」教授停了下來,問道。

 

 

「我可以離開一下嗎?我走錯教室了。」我說,許多人笑了出來。

 

 

 

 

1.4

 

 

我面如死灰的走出教室,雅怡則是捧著肚子狂笑。

 

 

「妳知道嗎?妳笑,就表示有人受傷害。」我一邊找著教室,一邊說,「妳笑,就表示妳殘酷。」

 

 

「真的嗎?可是,我看見太陽都會想笑耶?」雅怡不解的望著我。

 

 

「人總是傷害別人而不自知。」我嘆了口氣,「太陽的心受傷了,所以深夜都要躲到地球的另一端默默哭泣。」

 

 

「對不起,太陽baby,小波以後不會笑妳了。」雅怡合掌對著太陽拜了拜。拜託,這位天線寶寶,受傷的是我耶....太陽只是比喻好嗎?

 

 

不久,我終於在政大的迷宮建築中找到教室,但一進門,便見所有人都望著我。

 

 

「唷,你不是說你死了嗎?」教授冷冷的說了,我不知該怎麼回答。

「老師,我可以證明他死了,睡死的。」雅怡突然舉起右手說道。然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包括教授。

 

 

睡死的,一個女的證明我睡死的,你怎麼想?

 

 

教授笑了一會,說道:「快上課吧,下課時告訴我該不該當你。」

 

 

我和雅怡走到最後面的位置,不時仍有人發出笑聲;我一一默記發笑的人,我下次寫小說,一定讓你們死的很慘。

 

 

我一邊聽課,一邊默記偷瞄雅怡的色狼,一邊偷瞄雅怡專注聽課的神情,一邊想著日後的生活該怎麼過,一邊盤算這堂課被當我會有什麼不好的後果。

 

 

但,無論如何,都不能被發現我已經死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大家似乎都看的到我,看的到她,但難保秘密終有一天被揭穿。

 

 

一旦被揭穿………..其實也不會怎麼樣。

 

 

不久,鐘響,教授簡單作結,便是下課。

我起身準備向教授報告我的心得,雅怡則拉了拉我:「等下陪我逛一下校園,我很久沒逛政大了。」

 

 

 

 

1.5

 

 

 

 

「你覺得我該不該當你?」教授一邊整理公事包,一邊說。

 

 

「蹺課是我的權力,當人是你的權力,這是彼此的自由。」我說,「自由,便是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絕對的責任,所以,沒有什麼該與不該。」

 

 

「很好,還是有念點東西,接下來半學期表現夠好就給你59.5分吧」教授拿著公事包,拍拍我肩膀,「記住,事情要分輕重。」

 

 

「我年輕的時候,如果上課來不及,就算做到一半也會趕去上課,」

「有精力多念點書,不要縱慾過渡啊。」

 

 

教授走出教室,剩下幾個同學在裡邊,一個個走過來,學教授拍拍我的肩膀,一個個輪著說,「有精力多念點書,不要縱慾過渡啊。」

 

 

我無可奈何的笑,如果有機會的話,誰不希望有縱慾過渡的一天啊.....

 

 

雅怡也跟著走過來,同樣拍拍我的肩膀,「縱慾過渡睡死的變態K,陪我逛逛校園吧。」

 

 

 

 

1.6

 

 

 

 

政大的夜景,和某些人一樣,有種朦朧美。

當你拿下眼鏡時,就會情不自禁的給他滿分,在幻想中忘記現實的殘酷。

 

 

我們從藝文中心慢慢的走下山,繞著河堤慢慢走著;雅怡走在前面,我跟在後方大約三公尺的地方,她看著校園,我看著她。

 

 

突然,她停了下來,「糟糕,忘了打電話...」她拿起手機,撥起號碼。我開始懷疑她有幾次是記得的。

 

 

「你好,請問是駱克仁先生嗎?」她說。

「你是誰?」對方有氣無力的回答。

 

 

「你好,我是死神,如果你比我先掛斷電話,你會當場死亡。」雅怡說著。

「喔,然後呢?」他依然有氣無力的回答。

 

 

「我掛斷電話七天後,我會取走你的性命,在那之前,你可以許三個願望。」雅怡說。

 

 

「喔,不如現在就取我性命吧。」他笑著說,隱含著一種解脫的哀愁。

 

 

我和雅怡,對看了一眼。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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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說起來呢,愛情故事總有幾個公式可以套,也總有幾個劇本和人物可以挑;很庸俗的,我的故事就這麼和許多千篇一律的小說重疊。

聰明英俊、帥氣挺拔、瀟灑倜儻,滿腹才華但沒有工作的男主角;配上出水芙蓉、神經大條、多才多藝,又豐胸細腰寬臀的職業女強人,這個故事不是很常見的麼?

只是改成一個剛掛掉的死人配上一個敬業的死神罷了。
不要說我沒創意,沒辦法,這是現實。

好啦,我先承認上一段第一行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再說。

(4.1)

「不行,你不是說死了以後也要在一起的嗎?」雅怡生氣的說。
我轉過來,認真的看著她。

「那死了之後,願望也會繼續實現嗎?」我說。
「不會吧。」雅怡想了一下,「都死了,還要願望作什麼?」

「所以我說妳不專業,」我搖了搖頭,
「如果有人許願要三根羽毛,他就是想要三根羽毛,他死了還是想要那三根羽毛。」

「就像有人許願院子開滿五種花,他死前只開三種,他死後還是會希望開剩下兩種,」我精闢的分析這個理論。「懂嗎?」

「不懂。」她搖了搖頭。

「好,就像這包餅乾,」我走到客廳,拿出一包餅乾,
「妳吃到一半的時候死翹翹了,那妳變成鬼以後,剩下一半吃不吃?」

「吃啊。」她果決的說。

「就是這樣,」我拍一下餅乾,啪的一聲餅乾飛出來,就像喜宴拉炮一樣。
「所以,只有妳有餘力,人死了妳還是要幫他實現剩下的願望,懂嗎?」

我在說什麼啊?這什麼比喻啊?

(4.2)

「恩,懂了,那你還有什麼願望?說吧~」她笑著搶過我的餅乾,說。

我咧,有沒有這麼好騙啊,我後面要接的理由更經典耶。
「恩,我希望我的親友,不知道我就這樣死掉吧。」我說。

「大哥,麻煩開一下你的書桌。」她一邊吃餅乾一邊說,

喂喂,妳不是剛做好早餐嗎,幹嘛開餅乾吃啊?雖然說是我開的。

「開書桌幹嘛?」我問?

「裡面有沒有機械貓?沒有吧?」她說。「教教我,怎麼不讓他們知道?我們要開始找龍珠了嗎?」

「這很困難嗎?妳是死神耶?」我說。

「不然你來當死神,我扮你,讓大家以為你沒死好不好。」她沒好氣的說。

「好啊。」我很快答道。

(4.3)

「你好我可不好,」雅怡扮了一下鬼臉,「你那麼醜,我才不要。」

「什麼醜,我可是概念式帥哥。」我說。

「概念式帥哥?那是什麼?」她一臉疑惑的說。

「就是,我的帥是不能用肉眼來判斷的,」我說,「要閉上眼睛用想像的,用揣摩的,所以是概念式,懂嗎?」

「恩恩,懂了。」她開心的說:「就是你根本不帥的意思嘛。」

如果妳還是這麼直接,那我何必繞一圈啊,死白目....

「OK,那就說定了,以後妳就假扮我吧。」我摸摸她的頭。
等等喔,不要想歪,就是摸頭,我沒少打任何字。

「還是不行,你說你是概念式帥哥,」她猛搖頭,「但我不管是現象或本質,都是美女,所以我還是吃虧的。」

「看妳笨吱吱的,妳還會區分現象和本質啊?」我笑了一下。
「我當然不會啊...」笨吱吱笑著說,「一定要會才能說嗎?」

「妳不會那妳怎麼知道妳在說什麼?」我說,上一行開始,女主角正式改名。

「你會區分你說的每一句話的意義嗎?」笨吱吱立刻回說。
「我當然....」這時候,我想到一連串複雜的哲學論辯。
「當然不會啊....」我敗了。

「那還說,真是機車...」說著,她拿起我桌上的機車鑰匙,插進我的鼻口。

「考!!很痛耶!!」我叫了起來。

等等,我不是死了嗎?死了為什麼還會痛?

「流鼻血了啦,還不擦,笨吱吱的,以後叫你笨吱吱好了....」笨吱吱說道。

男女主角名字一模一樣的故事,不知道讀者會不會看到混亂。

例一:笨吱吱見笨吱吱憂鬱的看著笨吱吱留下的信,於是笨吱吱舉起笨吱吱的手,緊緊的握住;然後笨吱吱對著笨吱吱說:「笨吱吱,我真的覺得你笨吱吱的耶……」

很難懂,是吧?


(4.4)

「人死了為什麼會痛?這不合理啊?死了還有神經嗎?」我問。
「這是常識唄,你有沒有唸書啊?」笨吱吱說道。
「我...我有念啊...」我指著書堆中的生理學課本。

「你高中歷史課本和大學歷史課本寫的一不一樣?」她說。
「完全不一樣...」我說。

「對咩,笨吱吱,等下我叫瓊兒帶課本過來給你。」笨吱吱說。
「窮兒?真是詩情畫意的名字啊。」我說,如果我姓花,我孩子定取叫不完。

「是啊,瓊兒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很有氣質很有才藝的呢。」笨吱吱開心的介紹。
「這樣啊,那有機會介紹一下吧?」我說。

「好啊,你見過面的,她是我的管家,剛剛幫我拿行李的。」笨吱吱說。

我果然有眼光。
能文能武,多才多藝的氣質哥吉拉,絕對是古今中外的稀世珍品!
還好我一向不喜高攀,我絕對沒那福氣消受。

「承蒙,妳對我可真好呢。」我鞠了個躬。
「三八,我嫁給你了嘛。」笨吱吱把餅乾吃完,把包裝折成紙飛機丟進垃圾桶。

「我問妳喔,妳喜歡我嗎?」我問,我還是對她答應我第一個願望好奇。
「喜歡啊。」她毫不猶豫的說著。

「那妳愛我嗎?」我又問。
「不愛啊。」她更加堅決的說。

「為什麼?」我問,既然不愛還嫁給我,這真是神經病。
「因為,我跟你認識不夠深,而且我想先專心事業不要去愛別人...」她答。

「不是這個,」我說,我指的可不是這個。

「啊?你要聽實話喔?」笨吱吱打斷我的話,
「因為你個性不好又沒什麼錢,大學還沒畢業就掛了,而且,」她指著我說。「你真的醜到爆!要爆囉~碰!碰!碰!一爆三響~」

我流淚了。這種長相這種身材竟然是這種白目,虧我還炫耀了三回....

(4.5)

「等等,我要打電話。」笨吱吱突然拿起手機,準備播出。
「打給誰?」我問。
「客戶。」她說,同一時間電話接通了。

「妳好,請問是劉宜芬小姐嗎?」她說。
「啊..恩..恩..我是..恩恩...」對方答道。

「你好,我是死神,如果你比我先掛斷電話,你會當場死亡。」笨吱吱說。
「啊~啊~啊...妳說什麼?啊..我快死了..啊..要死了~啊~...」對方傳來。

「我掛斷電話七天後,我會取走你的性命,在那之前,你可以許三個願望。」
「恩...恩...好..你好棒...」對方傳來。

「對啊,我很棒。」笨吱吱笑著說,真笨,人家又不是說妳。
「願望符合某個條件,便有機會實現,反之會落空,許過的願不能更改。」
「啊...不行..這樣子不行~~啊~~」對方傳來。

「哪有什麼不行的,我說了算。」笨吱吱生氣的說,而我很想知道是什麼姿勢。

「願望不會影響你七天後會死亡的事實。我說完了,你要許願了嗎?」
「啊...恩..快一點..恩.輕一點.....啊!不要射在裡面~」對方傳來。

「OK,收到!」笨吱吱說完,馬上就不見了。
我嘆了口氣,應該叫她帶我去的。

(4.6)

「哇啊啊啊啊~~」笨吱吱是哭著回來的。
「怎麼了?」我問,我想我應該知道答案。

她到了某房間,看到兩位苦主正在忙碌著,她嚇得尖叫起來;然後兩位苦主張大嘴瞪大眼睛看著她。

「對..對不起....你們繼續...我先走了。」說完,笨吱吱就瞬間移動回來了。

做到一半見鬼,誰繼續的下去啊?

「妳好棒,瞬間實現了三個願望。」我拍著她的頭笑著說。笨吱吱則是一直哭著。

「真是老天沒眼,讓妳這種白目當死神。」我笑著說。
「什麼沒眼啊?人家可是辛苦補習了一整年才考上的耶!」笨吱吱一邊哭,一邊說。

「補習一年?」我訝異的說。
「對啊,公務員很難考耶!不信你來考看看啊。」她生氣的說。

死神是公務員?這實在是太銷魂了...

「好啊,我去考,只要不考英文,沒有我考不上的。」我笑著說。
「當然要考英文啊,有沒有常識啊?必考啊!」她瞧不起的看著我。

「要殺外國人嗎?」我問。
「不用啊。」她說。

「有沒有搞錯?殺台灣人要用到英文嗎?」我叫道。
「我沒說要用啊,我是說要考啊,這兩個有關係嗎?」

確實是沒關係,原來上下考試院風格是一致的。

我決定了。

我拿起白色頭巾,綁在頭上,上面寫著「必上死神」。

然後,我告訴自己,不管是哪一種,都要在故事結束前完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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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倒數六天半)

 

 

 

 

 

 

「有一個問題。」我說了。「從他掛上電話到你過去斃了他,需要多久?」

 

 

「不用多久,幾分鐘吧?」女孩想了一下。「偶爾我會補個妝上個廁所,會慢些,幹嘛問這個?」

 

 

「那就不是當場死亡了。」我嚴正的說:「妳是死神,用字要精準些,這樣才顯得出專業。」

 

 

「什麼?我很專業啊,我斃掉的人都想跟我握手致謝拍照留念耶。」女孩用很天真的表情想了一想。

 

 

「握手?拍照?為什麼?」我問。「整齊、清潔、簡單、樸素、迅速、確實!」女孩很快的念了一遍。「這麼敬業的死神很少見耶。」

 

 

這真是太惡搞了,要不是我親身經歷,打死你們我也不會相信;死神都像她這樣嗎,這世界有這麼歡樂啊?

 

 

「原來如此,死神不是像大家想的那麼恐怖,都挺平易近人的麼。」我笑了一下,看著她說。

 

 

「傻的,怎麼可能?」她搖了搖頭,「你都沒看過恐怖片嗎?」

「我要嚇人也是可以,可是那很幼稚,我討厭趕流行。」邊聽,我看著她身上的流行名牌和手機上幼稚的飾品.....實在太貼切了。

 

 

「妳能嚇人嗎?來,嚇我看看。」我不屑的看著她,要怎麼嚇人?突然把衣服脫光,其實是男的嗎?

 

 

然而,想不到,她原本清秀的臉蛋,瞬間變的蒼老扭曲,並且佈滿血漬;離子燙的頭髮也變成自然捲,指甲變的又長又黑,然後緩緩的向我走過來,對了,那是知名模特兒山村貞子的台步。

 

 

 

 

3.2

 

 

我搭著她的肩,把她拉到鏡子前,說:「寶貝,妳照照鏡子,」

 

 

「充其量,妳只能讓『愛哭的孩子看到你後嚇到哭不出來』。」

 

 

「看看我,我可是會讓『愛哭的孩子看到我後嚇到笑出來』,妳太嫩了。」

 

 

「妝哪買的?借我。」她看著鏡子,不解的問。

「我天生長這樣。」我說。「這是天分,勉強不來。」

 

 

她失望的走回沙發,然後整個人躺了下去。「陳佑源啊陳佑源,我以後怎麼叫你?」她突然說。「啊,就叫你變態K好了。」

 

 

「為什麼?」我訝異的問。

「因為你寫的小說都很變態啊..痛、暗戀...噁到不行...」她說。

 

 

「就是看了你的小說,我吐到鍵盤上的enter,才不小心選到殺你的。」要死了,殺人跟愛之味花生一樣,都用電腦選的嗎?

 

 

「那...那九把刀呢?他的小說也挺逗的。」我問。

「人家是名人,我學姐一早就先搶去了。」她說。

 

 

「妳們是在搶學分嗎?」原來死神選人還要搶啊?那不知道有沒有加退選。

 

 

「搶啊,不然你學分怎麼選?」她瞪了我一下。

 

 

「別人我不知道,我的學校是怎麼選也選不上的,」我嘆了口氣,「都能選到想要的課,那或然率可以選總統了。」

 

 

很顯然,這個死神是沒唸過政大的,不知道我們的痛苦。

 

 

「騙肖,我念政大的時候課都很好選啊。」她笑著說,「所以說,如果我多活幾年,我還可以選總統啊?」

 

 

我點了點頭。課都被死神挑走了,我能選什麼鬼。

 

 

「那我要怎麼叫妳?」我突然想到。

「叫我?就叫美麗的死神姊姊就好啦。」她說。

 

 

這死白目,叫這麼多字很彆口啊。

 

 

OK,以後就叫妳死白目吧。」我也笑著說。

 

 

 

 

3.3

 

 

 

 

「對了,死白目,妳生前叫什麼名字?」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於是問她。

「黃雅怡。」她很快回我。

 

 

「不行,這跟我另一個小說女主角名字重複,換一個。」我說。

 

 

「換你媽啦!你小說的女主角叫做什麼名字關我屁事啊?」死白目跳了起來,然後拿起一包餅乾:「啊,我這包餅乾決定叫陳佑源了,你要不要換名字啊?」

 

 

我笑了起來,她生氣的樣子也是人模人樣,挺有趣的。不過真的很巧,名字念起來竟然一樣,不知道字一不一樣。

 

 

「你等一下,我開工了。」死白目雅怡拿起手機,又撥了一個號碼。

 

 

「喂?」很快的,手機接通。

「你好,請問是徐銘則嗎?」她說。

「哪裡找?」他說。

「你好,我是死神,如果你比我先掛斷電話,你會當場死亡。」她說。

 

 

對方沒有出聲,也沒有掛斷。

 

 

「我掛斷電話七天後,我會取走你的性命,在那之前,你可以許三個願望。」

「願望符合某個條件,便有機會實現,反之會落空,許過的願不能更改。」

「願望不會影響你七天後會死亡的事實。」

「喂喂?你有沒有在聽啊?」雅怡聽對方都沒有回應,問道。

 

 

「有...有聽...」對方回到。

「好,我說完了,你要許願了嗎?」雅怡笑著問。

 

「徐...徐經理在在開會..….我是他的秘書...我剛剛...沒聽清楚...」對方結巴的說了:「妳…..妳說...可以許幾個願望?」

 

 

「三個。」雅怡說。

 

 

「還..還有需要轉告的嗎?」秘書問。

 

 

「沒有。」雅怡說完,便掛上電話。

 

 

我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有什麼表情,而且我很想知道那秘書的反應...我想,他若真的告訴徐經理,會被炒魷魚吧。

 

 

 

 

3.4

 

 

 

 

「啊,我要休息啦,好累~」雅怡伸了伸懶腰,說:「我的房間在哪裡?」

 

 

「這裡。」我比了比沙發。

「什麼?」她手插著腰,罵道:「你懂不懂憐香惜玉啊?叫我睡客廳?」

 

 

97.2%的愛情小說,都是女主角睡床男主角躺地板沙發,」我說,「沒創意。」

 

 

「妳是很特別的,與眾不同的,怎能和那些煙脂俗粉相比呢?」我拍拍她的肩膀,「妳會愛上沙發的。」

 

 

說完,我把她的行李提到我的房間丟著,然後,慢慢的把我的東西整理出來,塞到客廳。

 

 

「如果妳一個人不敢睡客廳,我可以睡地板陪妳,」我說,「但是,誰也不準睡床。」

 

 

 

 

3.5

 

 

 

 

接下來,到一整個晚上,我們在客廳裡聊一些漫畫、小說;死白目是個漫畫小說迷,她說那些有關死神的漫畫和小說都真她媽的虎爛。

 

 

後來我睡著了,她似乎不用睡,在我睡覺的時候她翻著我收藏的漫畫,啃餅乾和看到笑出來的聲音,不斷把我吵醒。

 

 

不知道我隔天醒來,她還在不在。

如果這是一場夢,還真的頗白目的;如果不是夢,當然就更白目了。

 

 

不過話說回來,一切的發展真的是虎爛到了一種極致;如果我沒許那種白目願望,如果她不是那種白目死神,那現在的我,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

 

 

或許是死了吧?

 

 

她說我會死的很慘....所以才讓我許願。

 

 

我想想以前曾經想做想實現的願望,恐怕在六天之內無法實現了。

 

 

等等,如果惹她生氣的話搞不好還會縮短...真是可怕,我應該害怕的。不過說真的,其實我到現在還滿high的。

 

 

我要好好把握剩下的時間。

 

 

3.6

 

 

 

 

 

 

 

 

                           (倒數六天)

 

 

 

 

 

 

 

 

隔天早上,我是因為一股香味而醒來的,那味道來自廚房。

 

 

「變態K,醒了喔?吃早餐吃早餐,我做的喔。」雅怡在廚房叫著。

 

 

媽呀,我真是太幸福了!要知道醒來的時候有現成的早餐在旁邊,那可是很幸福的一件事,如果那又是某某人為你做的話,那幸福指數是會爆表的。

 

 

我開心的飛到廚房,準備吃我幸福的早餐。

 

 

等等,飛?我會飛!?

 

 

我看了一下我的腳,果然是浮在半空中。

不會吧?我已經死了?

 

 

「喂喂,死白目,這是怎麼回事?」我比了比自己的腳。

「你死了啊。」她嚐了一口,叫道:「好好吃喔,快趁熱吃~」

 

 

「什麼時候死的?怎麼死的?」我激動的問。

「剛剛啊,睡死的啊。」她說。

「睡死?還有這種死法?」我問。

「對啊,夠慘吧。」她說。

 

 

慘啊!真的是慘到底了,我看著客廳裡的我,大字形的躺在那邊還一臉幸福狀,未免也死的太馬馬虎虎、虎頭蛇尾了吧?

 

 

「等等,不是七天嗎?不是有兩個願望嗎?」我問。

「哪有,明明是一天的,而且是你自己不許願的。」她一邊吃一邊說。

「後來晚上不是說好七天的嗎?妳忘了啊?」我提醒她,討論漫畫時我不斷強調。

 

 

「咦,真的耶!」她緊張的說,「那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我能復活嗎?」我問,她搖了搖頭。

 

 

我嘆了口氣,原本以為至少有個七天可以慢慢發展,運氣好搞不好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可以寫個十來回,結果......

 

 

是的,故事到了三回就結束了,謝謝大家。什麼藤井菜痞子樹..都是騙人的...

 

 

「妳都沒辦法,那就這樣吧。再見,我會想妳的。」我輕輕的說,正如我輕輕的飄。

 

 

「啊?你要去哪?」她驚訝的問我。

 

 

「下地獄啊,掰掰。」我輕輕的走,不帶走一片雲彩。

 

 

「不行,你不是說死了以後也要在一起的嗎?」她生氣的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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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女孩旁邊放著是大包小包的行李,她隨即走進大門,而哥吉拉拿著行李跟了進來。

 

 

「三樓是吧?」女孩沒有等我回應,逕自往樓上走去。

 

 

考,你知道幹嘛問我?我冷眼目送她上去。

 

 

這就像教授問你『你覺得我該不該當你?』你回答說『NO』,他一樣給你當下去。

 

 

這也像你媽已經煮了一鍋你最討厭喝的湯,端到你面前然後才問你『晚上喝這湯好嗎?』

 

 

這更像你女朋友問你說『晚上要吃什麼啊?』等你一提議,她便說『可是我想吃麥當勞耶~』

 

 

既然如此,那幹嘛問啊?我的答案完全沒有意義啊!真是莫名其妙。

 

 

等等,等等,這不是重點。

 

 

    「妳就這麼樣大方的進我家啊?」

 

 

我追了上去,要檔在門口,怎能讓她隨意進去,光月夜也還在抽動啊!但是哥吉拉鑲在前面,我根本擠不上去。

 

 

別說我了,哥吉拉自己便是卡在三樓的門邊。

 

 

我使盡力氣,才把哥吉拉給拉了出來。「那...我先走了...」哥吉拉靦腆的笑了一下,從我身邊擠過,下樓去。

 

 

等等?我為什麼叫她哥吉拉?

 

 

這太沒禮貌了,並不是每隻恐龍都叫哥吉拉,並不是每隻蟑螂都叫小強,並不是每個出車禍失去雙腳的都叫小明;我這麼粗糙的分類,可見我已經失去理智了。

 

 

但我進了家門,一看,女孩正瞪著我的電腦螢幕,還有鍵盤旁邊蓄勢待發的衛生紙。這種時候,理智回歸、解釋什麼都沒有用,於是我無奈的在客廳沙發上坐了下來。

 

 

等等,我這是在幹什麼啊?

 

 

「喂,妳真的要搬進來?」我問道,廢話這麼多頁,這才是重點!

「對啊,不是你許的願望嗎?」她仍看著螢幕。

 

 

「那...妳把衣服脫掉。」我聽哥吉拉已離遠,便說。

「第二個願望嗎?」她轉過頭來問。

 

 

「當然不是啊,既然妳嫁給我了,回到家把衣服脫掉很合情合理吧?」我說,然後等著被揍。

 

 

「我和裡面那個女的,誰漂亮?」女孩轉過頭,問道。

「說妳比較漂亮我可以多活幾天嗎?」我開了個玩笑。

 

 

「不會。」她走到行李旁,從裡面拿出衣服。

「那當然是光月夜也漂亮了。」我兩手一攤,沒有好處,當然要說實話。

 

 

「恩。」她恩了一聲,然後把襯衫和和裙子脫掉,很快換上剛拿出的衣服,並說:「你剩下三天,還有一個願望。」

 

 

「等等,為什麼?」我叫道。

「沒有為什麼啊。」她說。「你都不看電視的嗎?」

「我還跟你講道理唷,我是死神耶。」

 

 

「那為什麼剩下一個願望?」我說。

「我剛剛脫啦。」她說。

 

 

 

(2.2)

 

 

 

「等等等...」我搖著手指,「第一,我說過了那不是願望,」

「第二,我說把衣服脫掉,不是把衣服換掉,要算,妳就別穿起來了。」

 

 

 

 

「喔。」她從包包裡面拿出一包餅乾,打開來喀茲喀茲的吃著。「好啊,那就是還有兩個願望,還剩下一天。」

 

 

我咧,什麼嘛,說的跟真的一樣。

 

 

  「妳很沒原則耶。」我說。

 

 

「什麼原則?」她手停了下來,看著我,但嘴巴還是喀茲喀茲的咬著。   

 

 

「身為一個死神,說話要算話,妳既然說七天,那就是七天,不能亂改。」我說。

 

 

「亂改會怎樣?」她問。

 

 

「我怎麼知道,妳是死神,我又不是,妳不知道回去問妳爸啊,」我說,「令尊應該也是死神吧?」

 

 

她笑了出來。

 

 

「啊,」她看了一下手上的錶,「等我一下。」

 

 

她拿出手機,很普通的徐若萱機,上面鑲滿了吊飾。她毫不猶豫的撥了一下號碼,我想是打回家告訴家人她出來寄住朋友家吧。

 

 

「你好,請問是吳俊義嗎?」她說。

「我是,妳哪位?」手機一端的聲音傳了出來,連我都聽得很清楚。

 

 

「你好,我是死神,如果你比我先掛斷電話,你會當場死亡。」她慢慢的說著。

 

 

「幹!神經病!」那一邊傳來一句。

「啊?」她看了下手機,對方已掛斷了。

 

 

這年頭像我這麼閒的人可不多,會被拒絕是很正常的,我想。

我在考慮要不要用安慰的話語來諷刺她時,她卻說了:「我生氣了,我出去一下,滅了他。」

 

 

然後,她就不見了。

 

 

(2.3)

 

 

是真的不見喔,咻地一下子就不見了喔,不是找不到人的那種不見喔!

 

 

妳老師咧,現在不是大白天嗎?這年頭的妖怪都不捨晝夜的嗎?我一直以為她是神經病還是惡作劇,結果,她就算不是死神,也不是個人。

 

 

我大鑊了。

 

 

我坐在沙發上,冷靜的思考這個問題。

 

 

思考什麼?

當然是剩下兩個願望要怎麼許!

 

 

到底是剩下一天還是剩下七天?有的願望會成真,有的不會,條件是什麼?她為什麼會答應我的第一個願望,是因為她愛上我了嗎?

 

 

想也知道不可能,那麼條件是什麼?難道是隨她高興嗎?

 

 

想著,她突然出現,然後坐到我身上。

 

 

「哇啊啊啊啊」她叫了一下,連忙跳起來。

「你幹嘛從後面捅我啊!」捅?我看了一下褲子。

 

 

真是尷尬,光月夜也症候群。

 

 

「捅妳個頭啦,明明是我坐在這邊好好的妳壓上來還說我捅妳,」我立刻叫道:「就像我把妳衣服扒光然後問妳幹嘛不穿衣服,這樣對嗎?」

 

 

說到這裡,我不禁冒出冷汗,人家是死神耶;我應該倒杯水請她坐下,然後幫她搥背說聲辛苦了,然後幫她開包餅乾餵她吃,我這樣嗆她和從101跳下去有什麼分別?

 

 

我心中開始冒出各種仆街的畫面...

 

 

於是我連忙道歉:

「不要以為妳是死神就囂張,妳嫁給我就嫁給我了,我死了妳一樣要跟著我;不然我一定化成厲鬼阻止妳殺人的啊!看妳死神當不當的成!」

 

 

說完,我就這樣瞪著她,她也看著我,從她恍神的表情我可以猜到,她這輩子大概沒見過這樣的白目吧。

 

 

「哈...你好逗喔...」她笑了起來。

原本她表情總是冷冷的,想不到這隻死神笑起來還人模人樣的。

 

 

 

(2.4)

 

 

 

「什麼逗?妳生前是哪裡人啊?」我問道,台灣會用這詞的人可不多。

 

 

「什麼生前,誰跟你說死神是人死變的啊?」她皺了一下眉頭,「小說看太多。」

 

 

「所以妳是生下來就是死神啊?還是中途轉職的?」我好奇的問。

「我生前是台中人,我喜歡用逗字,有意見嗎?」她不等我說完,便回道。

 

 

我聽見我拳頭上的五指咯咯作響,想不到死神也出了這樣的白目,如果她不是正妹,管他死神活鬼的,一樣給他摳下去。

 

 

「我問妳,妳幹嘛答應我許的願望?」我坐了下來,問。

 

 

「這是什麼問題,難道你許這個願望不希望實現嗎?」她驚訝的問。

 

 

「對啊。」我點了點頭:「我是隨便說說的。」

 

 

「什..什麼嘛..搞什麼...我要回家...」她愣了一下,便生氣的說著,邊說邊拿起手機準備要撥。

 

 

「不行,妳不能走。」我說。

 

 

我感覺到內心的自己在翻桌。

 

 

我在說什麼啊?我應該說妳慢走,不送了,最好不要再來了~掰掰~掰掰~死神活鬼每夠來~

 

 

 

 

「為什麼不能走?」她不解的問我。

 

 

「因為,我,愛,上,妳,了。」我緩緩的說著。

 

 

是了,就是愛,我真是天才!靈光乍現果然有搞頭!

 

 

愛可以感化一切,愛可以征服一切,衰鬼問天靠著愛才當上男主角,死猴子悟空靠著愛才征服地球,瓦哥也是靠著愛得到了牛肉麵;只要有愛,什麼爛故事都可以拖戲個好幾本,我有救了!

 

 

然後,在客廳柔和浪漫的光點下,她的眼神漸漸變的朦朧;她深情的望著我,小小聲的說,「我也是。」

 

 

說著,她便衝過來,緊緊的抱著我,這時候的我從她急促的喘息與顫抖的身子中知道,她也愛上我了。接著我便脫下她的衣服...輕輕的摟著她...

 

 

暫停。上面兩段這種劇情,想也知道不可能。

 

 

「愛上我?神經病,漫畫看太多。」她走了過來,拿起桌上的餅乾,繼續吃著。

 

 

 

2.5

 

 

「我是真的愛上妳啊,幹嘛這麼不屑啊?」我辯道。

 

 

「好好好,謝謝你的愛。還有事嗎?不然我要回去了。」她一邊吃著,一邊說。

 

 

「有。」我說。

「請講。」她說。

 

 

「為什麼是七天,為什麼是三個願望?這是什麼規矩?」我問道。

 

 

「為什麼平平是死神,我卻沒有死亡筆記本?」她說。「為什麼平平會瞬間移動,我卻沒有龜派氣功?」

 

 

「寶貝,很多事情沒有為什麼,就是這樣。」她說完,又是喀茲喀茲聲。

 

 

「我明天幫你問平平,我跟他小熟;所以這麼說來,妳也不知道為什麼要有這些規則囉?」我嘆了一口氣。

 

 

「我當然知道啊。」她說。

「死神有七天的期限執行任務,所以,我有權力讓一個人緩七天死。」

「如果我覺得這個人死得很可憐,我就讓他許三個願望,」

「如果我做的到,我就幫幫他囉。」她開心的說著。

 

 

真是一個善良的死神啊。

 

 

    不,應該說,『真是一個又機車又白目,好在有丁點良心的死神啊』。

 

 

「那為什麼馬上掛妳電話就會死?」我又想到。

 

 

「恩...我還沒想到,你幫我想吧。」她說。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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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貫徹古今中外,愛情小說一直都很流行;於今日可見,在書店、路邊攤、網頁上或P2P下載區中比比皆是。當然了,這也包括了男人最喜歡的愛情動作系列;但無論如何,凡是有觸及到愛情的東西,永遠是製造話題的第一名。

 

 

為什麼?

 

 

想也知道,因為大家都活在愛情的幻想裡。

 

 

如果你不是什麼大人物,你被流氓砍死、被招牌砸死、被蝸牛撞死,頂多在報紙裡出現個幾行。但就算是小人物,只要你有段驚天動地的愛情故事,搞不好你的故事可以流傳個好幾年。

 

 

    最好是啦...

 

 

如果你曾經這樣想,你真的是小說看太多。

 

 

 

 

(1.2)

 

 

 

 

很多愛情小說很感人、很真實、很精彩,而且還不用花錢買。

 

 

看完之後,你便會有那麼一點幻想,即使你長的不好看,沒什麼錢,沒念什麼好大學,你還是有機會可以攀上白雪公主或BMW王子。

 

 

人生嘛,無奇不有,只要有什麼奇遇,什麼都有可能發生;所以,很多人都在期待奇遇的降臨。

 

 

傻的,不如去買樂透,機率還高點。

 

 

我把『十年的你』丟到一邊,這種騙人的小說,小孩子才會買;然後我看著書櫃中滿滿的藤井樹全集,嘆了口氣。

 

 

「下次千萬不要再買了!」我警告自己。

 

 

別說我是守株待兔,那自然有奇遇發生的機率會降到谷底,跟文組生考工數的成績一樣;但越是積極,就越發現上天的殘酷。

 

 

每每看著網路上滿坑滿谷有意無意的炫耀文,閃耀的光芒刺痛多少心扉?身為去死團員,自然要狠狠的詛咒一番。

 

 

啊?我的這個故事,就是要寫來怨恨情侶的嗎?

 

 

不,當然不是,我是來炫耀的。

 

 

比樂透還難中的事,就這麼發生了。

 

 

 

 

(1.3)

 

 

 

 

今天早上,我很正常很合理的看著光月夜也表演體操;並隨著慣性發展拿出衛生紙,準備劃下完美的句點。

 

 

但在這最重要的關鍵時候,手機竟然響了。

 

 

「媽你個奶奶,這時候打電話...你是樓上的房東嗎?」我暗罵一聲,接了手機;如果真是房東,那九把刀著實禍害匪淺。

 

 

不是那老頭,是一個陌生的女孩,聲音有點冷,細細的。

 

 

 

 

「你好,請問是陳佑源嗎?」她說。

 

 

「我是,妳哪位?」我想,不會是詐騙集團吧?

 

 

「你好,我是死神,如果你比我先掛斷電話,你會當場死亡。」她慢慢、仔細的說著。

 

 

「啊?」什麼鬼?我叫了一下。

 

 

「我掛斷電話七天後,我會取走你的性命,在那之前,你可以許三個願望。」她不理會我簡短有力又潛藏知性美的質疑,繼續說著。

 

 

「願望符合某個條件,便有機會實現,反之會落空,許過的願不能更改。」她說;「願望不會影響你七天後會死亡的事實。好,說完了,你要許願了嗎?」

 

 

 

 

「我沒有金融卡。」我立刻說。

 

 

「那就去辦啊。」她回道。

 

 

「辦了裡面也沒錢。」我接著說。

 

 

「那就去賺啊。」她回道。

 

 

「喂喂喂~妳很不專業喔,妳要說,『去辦現金卡』,或者是『先找人借錢周轉一下』吧。」我笑道:「妳是新來的喔,這樣不行唷,會影響業績的。」

 

 

「我並不是詐騙集團。」她冷冷的說。

「那妳是誰?」我說。

「我是死神。」她又重複了一次。

 

 

「工作壓力太大嗎?還是哪一科被當了?」我又問,我懷疑她是神經病,不然就是打來鬧的。

 

 

「我很正常,你是神經病嗎?還是來鬧我的啊?」她說。

 

 

 

 

(1.4)

 

 

 

 

雖然說電話是她打的,電話費也是她付的,陪她哈拉下去我沒什麼不好的影響;但光月夜也在等我,衛生紙也在等我,我討厭半途而廢的人,我不該跟她這樣消磨下去的。

 

 

正要掛電話,我的手卻不自主的僵硬起來;她的聲音很好聽,說不定是個美人,漂亮的神經病總比正常的恐龍好,也比平面的電子影像有魅力,是吧?那麼我該怎麼辦?

 

 

我猶豫了。

 

 

「喂!你以為我打電話不用錢啊?再不許願我就掛了。」突然,她叫道。

 

 

妳老師蹺課勒,妳也知道打手機要錢,真的是病的不輕。

 

 

「那我以後要許願怎麼找妳?」我問。

「你手機不能回撥嗎?」她說,我看了一下記錄,確實有號碼。

 

 

「那妳不在沒接怎麼辦?」我又問。

「打到我接啊。」她又說。

「唉...」我嘆了一口氣。

 

 

 

 

(1.5)

 

 

 

 

「要許願了嗎?」她催著說,聲音依舊冷冷的,但配上不耐的語氣,實在有點好笑。

 

 

「我問妳喔,妳正不正?」我問。

「我覺得還滿正的。」她說。

 

 

「那別人怎麼覺得?」我確切的追問。

「說我不當明星是演藝圈的遺憾。」她說。

 

 

真不要臉,等我弄到妳的相簿,就把照片放上網路去讓大家噓;這年頭靠修圖軟體來加絕對值的偽物實在太多了,造就一堆脫離社會的邊緣審美價值。

 

 

「照片。」我說。

「我是死神,相機拍不到我。」她說。

 

 

「相機怎麼會拍不到鬼?那靈異照片是怎麼回事?」我說。

「我怎麼知道?我是死神,又不是拍相片的,你去問攝影師啊。」她說。

 

 

該怎麼說,這個瘋子的邏輯還滿清楚的。

 

 

「那我要許願了。」我忍著笑,裝作認真的說。

「好啊,說吧。」她也很認真的回我。

 

 

「妳嫁給我吧,吶,現在就過來跟我住。」我說,裝作一副認真許願的樣子;而我的肚子在抽痛,我很想知道她的反應。

 

 

「你是看幸運女神的嗎...」她問。

 

 

「對啊,原來妳也看過啊?」我笑了出來。

「恩啊,當然啦,超好看的說;可是我覺得啊,他後面的故事就沒那麼精彩了。」她很快地說。

 

 

「是啊,有一點脫戲的感覺,不過我還是很喜歡藤島康介的畫風。」我說。

「恩恩,我也是,還有桂正和、渡賴、上條...」她說。

「是喔,跟我一樣,」我笑著,然後跟她開始討論起漫畫的劇情來。

 

 

「啊,手機太貴了,不聊了。」突然,她說道。

「恩,有空再聊吧,掰掰。」我說。

「不,我現在過去找你。」她說。

 

 

 

 

(1.6)

 

 

「跟你說啊,我決定了,我嫁給你唄,我現在過去找你。」她說完,便掛上手機。

 

 

我看著手機發呆,搞什麼鬼?

 

 

我楞了不到三秒,公寓的電鈴便響了起來。

 

 

啊?這麼快?我嚇到了。

 

 

但隨即想想,她說不定本來就在那裡。

 

 

神經病,那還打手機?

 

 

我走到樓下,打開公寓的鐵門。

 

 

只見一個龐然大物站在門口,完全擋住陽光,擋住視野。這女的,有180公分,但不只180公斤。

 

 

我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凍結住了...在這個時候,能夠拯救我的,恐怕只有被封印在冰雪中的日本神獸哥吉拉了...

 

 

我剛剛許了什麼願望?

應該沒有吧?

我應該可以許第二個願望反悔吧?

 

 

不管是相撲還是摔角,我肯定我都會被秒殺,那我該跑嗎?

 

 

該死,我怎麼可以以貌取人呢?我罵了一下自己。

也許從哥吉拉的觀點來看,她是很正的哥吉拉啊!

 

 

我按住內心的哭泣,微笑著問道:「找我有事嗎?」

 

 

這時,哥吉拉對著我,深深的一鞠躬:「這七天,我家小姐就拜託您照顧了。」

 

 

說著,她退到旁邊,一個女孩從她身後走了過來。

 

 

於是,我有一種從地獄被狠狠踹到天堂的感覺。

 

 

她有多漂亮?我都說是炫耀文了,你覺得呢?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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